“不急……”

张凡一笑，仿佛已经察朱元璋所想，伸手一指殿内，道：“登基大典，他们都等着你呢！”

“这……”

朱元璋略一踌躇，连忙道：“那先生请上座？”

“那也不必了，他们看不到我。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张凡漫步走庄严肃穆的金殿，在文武百官前面的位置站定，却并没有继续往上走。

那里，现在，应该属于朱元璋！

陛下……这是怎么了？

群臣更是惶恐，不明白如此重要的关，圣上为何忽然起身，像是迎什么，但此地戒备何等森严，哪能有擅！

有懂得医理的，甚至怀疑陛下是不是发了什么癔症，这可是大事！

朱元璋却已经恢复了几分平静，重新回到宝座旁边，但并没有落座，而是从身边接过一张早就准备好的诏书，微微吸了一气，开始宣读。

“朕，惟华夏之君，自宋运既终，天命真于沙漠，华夏为天下主，传及子孙，百有余年，今运亦终。”

沉稳的声音在金銮殿回，殿下群臣无不俯首噤声，共同见证这历史的时刻。

张凡亦是微微感慨。

朱元璋亲手推翻元朝，更因为小时候的悲惨经历，应当对曾经的黑暗恶痛绝。

可是在登基诏书上，他却并没有刻意污蔑诋毁前朝，而是选择承认了那九十八年的历史。

这，是真龙天子应有的气度！

我竭尽所能打败你，结束你统治的一切，但却不会故意抹掉你的存在。

仅凭这一点来说，后世许多子孙，不及朱元璋远矣！

“海内土疆，豪杰分争。朕本淮右庶民，荷上天眷顾，祖宗之灵，遂乘逐鹿之秋，致英贤于左右。凡两淮、两浙、江东、江西、湖、湘、汉、沔、闽、广、山东及西南诸郡蛮夷，各处寇攘，屡命大将军与诸将校奋扬威武，四方戡定，民安田里。”

朱元璋微微一顿，继续宣读诏书，气势越来越足，镇得百官竟有微微颤栗的感觉。

“今文武大臣百司众庶合辞劝进，尊朕为皇帝，以主黔黎。 勉循众请，于吴二年正月四告祭天地于钟山之阳，即皇帝位于南郊。定有天下之号曰大明，建元洪武！”

终于等到这一刻！

宣读诏书的时候，抖音弹幕当然又迎来一个意料之中的高。

“我的大明啊！”

“洪武之治！终于来了！”

“汉最后一个封建王朝！一介布衣一手建立！了不起的功绩！”

“唉！可惜晚节不保，杀功臣杀得实在败品！”

“呵呵！我直接就是呵呵！跟你们这些云亦云的垃圾没话说！”

“杀功臣？你也不看看那些都做了些什么？”

“明初四大案！有一个是冤枉的吗？”

“功臣！照你这么说，青山子善都是功臣，不能杀？不该杀？”

“大明太祖也是你能黑的？你怎么敢啊！”

“怕是听多了遗老遗少包衣才的污蔑吧！他们连画像都胡篡改，还有什么不出来的！”

“啊！对了！这一路看过来，好像朱元璋可不像传说中那么丑啊！”

“什么猪腰子脸，地包天的……都是假的？”

“呃！我还以为演员选得没那么合适呢！难道不是这个原因？”

“当然不是！你也不想想！古代可比现代更讲究颜值！那时候科举，你没一个国字脸，家都不相信你能为国尽忠！”

“朱元璋要是丑得厉害，郭子兴能嫁儿？那么多能甘心追随？”

“这直播处处细节完美，不可能忽略这细节！我相信张凡！”

谈到朱元璋的相貌，弹幕立刻展开争吵。

这原本就是千古之谜，历史的尘灰层层掩埋，原本已经不易辨别。

有说满清关后，刻意诋毁丑化前朝皇帝，所以给朱元璋搞成一张猪腰子脸，隆鼻如蒜，拱嘴如猪。

有又说早在明朝晚期，就已经有类似猪腰子脸的画像流传，而满污蔑的说法，似乎不足为信。

然后又有说明成祖朱棣，以靖难之役占据大宝，得位不正，又信奉相面之术，所以以皇帝之尊，亲自对他爸爸的容貌进行了某种不为知的微调。

甚至说朱元璋生多疑，为了担心有刺杀，故意留下许多截然不同的相貌混淆视听。

这些因素纠缠在一起，又经过几百年的发酵，事实的真相越来越扑朔迷离，就算是最渊博的历史学家也不敢断言。

即使现在看到直播，但观众只当是演员演绎，当然不足以解这个谜题。

唯有张凡知道，他现在看到的，正在宣读诏书的那个中年，便是大明太祖朱元璋的真实模样。

不能算后世常规意义的帅，但却自有一不凡英武之气，张凡至少可以断言，如此魅力即使在几百年后，也足够能打！

“恭诣太庙，追尊四代考妣为皇帝皇后。立大社大稷于京师。册封马氏为皇后，立世子标为皇太子。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至此，诏书宣读完毕。

朱元璋并不知道此刻有几千万双眼睛在盯着他，结束诏书之后，又有些急切，频频望向张凡。

可是登基大典的繁文缛节可是不少，朱元璋只得耐着子，慢慢走流程。

“唉！朱标若是不死……后世会是怎样的大明？”

“当年如花骨朵一样的马皇后，也只剩下十几年好活了……”

“四代考妣？好家伙！”

“果然是一飞升，仙及犬啊！”

“我知道我知道！四代嘛！朱五四、朱初一、朱四九、朱百六！”

“我擦！元朝的百姓……数学是不是都还可以……”

“what is ‘考妣’？？”

弹幕早就开始夹杂华夏之外的语言，尤其这会儿朱元璋宣读诏书，文言的气息太重，对歪果仁来说相当不友好。

翻译软件不给力啊！

华夏文太难了！这给我翻译得支离碎的，几乎难以理解。

朱元璋好不容易走完整个流程，礼成，接受百官再次参拜，山呼万岁，从此便是泱泱华夏的正统之君，真命天子！

可是他脸上却始终罩着一层没能看得懂的神，仿佛是急切，仿佛是紧张。

哪怕是从前关系最好的伙伴，现在分了君臣，便连看都不敢多看，只能恭谨地低着。

自古帝王，皆孤独！

朱元璋登基的第一天，便已经切感受到这种孤独。

哪怕他根本不愿，但如今也已无法改变。

从前的伙伴战友，变成臣子，再也无法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

或许……这天下还能跟自己平等相对的，唯有先生吧！

回到寝宫，朱元璋屏退旁，望着不远处的张凡，甚至呼吸都有点急促了。

因为他记得，先生说过，此次见面之后，下次相见，便又是二十五年后！

二十五年啊！

可是这二十五年里，我有话，还能跟谁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