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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轩放下话筒，不唱了。

俞姗抛了个媚眼给林墨：“原来他还没过气呢。”

陆轩冷笑一声，没搭理她。

林墨轻咳，倒了一杯茶水给他：“我去洗手间。”

“我陪你去。”

“你先别出来，外面可能有要拍你，语慧跟我一起去。”

林墨从洗手间出来后，站在过道一侧等何语慧。

倏忽，一个男的声音：“林墨？”

她有一瞬的意外神，循声看去：“你是，温医生？”

温骏神色复杂，道：“我们聊一聊。”

林墨讶异了一瞬，缓缓点。

这里环境有点喧嚣，他找了个相对僻静的位置。

“林墨，看样子你似乎过得很光鲜，”他上下打量，嘴角有一抹讥诮，“你好像已经忘了，是谁付出代价，让你如今能健康地享受这一份光鲜。”

林墨微怔，而后轻轻开：“不敢忘记。”

温骏心中早就存积了一怨气，蓦然见她，终是发作出来：“当时你的病一直没好全，他给你改了药方，只缺了一味药，整个国内都罕见的药！我说我去想办法帮他调来，他说你等不了，非得带你回苏氏医堂治，那里有药，但是回了那里，他就不能再离开了！跟坐牢又有什么区别？只是牢笼大了那么一点而已。”

林墨的脸倏地泛白。

“他没跟你说过吧？苏家那些古古怪怪的规矩。本来，他可以无拘无束的在这儿多过上几年，偏偏他对你用至......呵，你们根本体会不到，他所失去的。”

林墨忆起他的温润眉眼，以及一身的君子风华，忽然间，感觉呼吸都有点难以顺遂。

离开之前，温骏一字一顿道：“你最好，永远记得，你欠他什么。”

她站着的位置正对着空调，冷风骤然扫过，徒留一阵透骨的冰凉。

何语慧在包间门，看见她过来，眉倏地一松：“你去哪了？陆轩见你没回来，去找你了。”

林墨又回去找他。

陆轩此时被一群男男堵在另一条过道上。

这里是会员制，能进来的，大部分都是非富即贵，有要跟他合影，有邀他去别的包间里唱歌。

陆轩面色有些不耐，忽见，她静静地站在群之外，素素淡淡，却明亮了他的视线。

陆轩挤了出来，抓了她的手就往外跑。

渐渐摒弃了纷扬，耳边恢复清明。

他却觉得指间冰凉：“墨墨，你刚去哪了，手怎么这么冷？”

“迷路了，空调吹太多，有点不舒服。”

“哦，我们回家休息。”

“好，我给俞姗打个电话，再让语慧帮我把包带回来。”

这晚，夜幕黑，星光零碎。

林墨梦见了在落樱苑时，那场大雨中，苏济然和她一起淋雨的景。

她那的绪有些失控，她想陆轩，但又不能见他，难受到无法言喻。

大哭一场，宣泄够了，第二天感觉好了许多，结果苏济然却病倒了。

得知他对她动了，她心中益发愧疚难安。

只因她早已心有所牵，有所系，感上，她回报不了他。

她为他做的，只是在许愿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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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诚心为他祈福，祝愿他平安喜乐，百岁无忧。

而去年与他一别，就未再见。

逢年过节，她会给他发祝福信息，他也会简短回复，仅此而已。

她其实很想知道，他如今到底过得好不好。

可是，似乎又没有立场，问得太过清楚。

温骏说得没有错，她终究，是欠了他。

夜漫漫，有泪悄然从她眼尾滑过，没青丝中。

这几，林墨总觉得陆轩很反常。

他原本话就不多，却愈加变得惜字如金。

在外边他素来不笑，但对她还是不吝惜的。

现在，他在家也冷淡着一张脸，跟他说三句，他能回一句。

然而，白天他有多冷，晚上他就有多狠。

上班连续迟到了两天，林墨一想起来就脸热。

在她的记忆中，陆轩跟她闹别扭这种事，实属罕见。

工作的时候，一想起他，心里仿若有一根细线在拉扯。

林墨认为，必须好好跟他谈一谈了。

夕阳渐落，热气消散了许多，又有微风吹送，透过窗，隐约能听到蝉鸣。

晚餐后，她在清凉的水流中清洗碗筷，顺便洗了荔枝，然后装进玻璃盘里，放到他面前。

“阿轩，一会儿我们聊聊行吗？”

陆轩看着那一盘子的荔枝，眸中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绪。

事的起因，是她的那个记账本。

本子长期在抽屉里躺着，浅翠蓝色的壳子上，有一株开得秀气的铃兰。

他以前就看见过，也问过她，她说是记账的本子。

他们的前几年，相当于空白期，他想更多的了解她那段时间的生活轨迹，哪怕是一些平凡的琐事。

于是，有一，趁她上班，他偷偷把本子翻出来看。

却没想到这个“账本”跟他想象中的那种“账本”大相径庭。

细长的手指慢慢把纸页翻开。

第一页：欠祖父的

时间从初一到大二，金额缀在每一条期后面。

第二十一页：欠秋棠的（结算总额与小叔的合并）

第二十四页：欠小叔的

时间从大四毕业那年起，持续了近一年，期后面是金额。

第二十七页：欠凌氏集团的

购房款的百分之四十。

倒数第二页：欠苏济然的

难以计数。

后面就没有了。

他心里瞬时揪痛了一下。

原来，她从小就是这样过的。

蓦地，目光又紧紧落到“难以计数”几个字上面。

这是什么意思？

姓苏的是医生，那么是药费特别贵，已经算都算不清了？

考虑了几分钟。

算了，先把其他几个还了再说。

她祖父那里，过年的时候用红包当理由比较顺当，林之遥，给过结婚礼金了，可以暂时不管。

然后他去了凌氏一趟，把房款给补上。

他爹眉角抽搐，无奈收下。

不过细想这一笔，好像应该是算在林之遥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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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没学好，不想再算了。

只要她不再劳心伤神地觉得亏欠别就好，要欠，也只能欠他一个。

周六那晚，她回来后就没什么神，晚上他也没碰她，只是抱着她睡。

结果睡到夜时，他的睡衣肩膀处濡湿了一片，连忙去看，是她在哭。

以为她做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