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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中的气候,却是依旧闷热不已。
然南中土蛮夷们,却是对烈
炙烤,感恩戴德。
稻谷生喜热,正好可翻整田亩,播种今岁第二季的果腹之粮了。
丞相在滇池县的驻军之处,恰好是滇池大泽畔,于中军大帐而出,无需眺目而顾,便有无数土蛮夷躬身田亩中的景象。
微风携着大泽的微润气息徐来,让埋首案牍许久的丞相,不由神一震,投目而顾。
但见一望无垠的大泽,铺展于天与地之间,层层涟漪随风晕开,漾着
们的心
。
渔船点点,来回穿织,偶尔还会隐隐传来,渔夫那浑厚且悠扬号子。
恰是“船在碧波漂,在画中游”。
唤不出名儿的鸟雀,亦不甘寂寞。
振翼击空,扶风翱翔,几星灰白点,于水泽上方划出优雅的轨迹,追逐着天际线外的白云朵朵。
此此景,如诗如画,宁静且悠远。
丞相诸葛亮驻足之际,亦眉目舒展,屡屡捋胡,眸且邃。
昔班彪上书光武帝之言,“汉秉威信,总率万国,
月所照,皆为臣妾”,奋
心志,犹在耳!昔
宣帝题“定胡碑”之辞,“凡
月所照,皆为汉土,江河所至,皆为汉臣”,威加四海,安敢忘却!
我泱泱大汉四百年,大好山河,焉能让臣贼子所覆!
时局虽艰,复兴虽难,又能如何!
今南中已定,便是北伐之始!
克复中原,攘除凶,光复汉室,我辈当竭诚效命,涸尽其力也!
呼...........
长舒一气,将胸襟激昂尽数释放。
随即,丞相又笼手于前,悄然按住了腹部,眉目半阖。
事务繁琐,废寝忘食亦太多,让先前的胃气不平食欲不振,已然转为偶尔会隐隐作疼。
亦曾寻过太医令,被告诫须静养。
然,受先帝托孤之重,安能不夙夜图报邪?
况且,先帝尚称“五十不称夭”,
生不过短短数十载也!
今,白发已生,此身已老,年齿已痴长四十有余,又何需惜命蹉跎岁月,而不图报知遇之恩邪?!
但求只争朝夕耳!
有生之年,率军北伐,若能夺回关中,让大汉得以归还旧都,我虽身亡亦可瞑目矣!
奋发余烈之事,驱逐凶,让大汉再上演“凡
月所照,皆为汉土,江河所至,皆为汉臣”故事,乃是后来者之为矣。
但愿我于九幽之下,候得大汉已兴的祭文,莫要太久。
思至此,丞相诸葛亮不由微侧,以余光微瞥,目视着随行身后的霍弋及赵广二
。
此二,皆功勋忠烈之后,亦是他
肩扛大汉,克复中原旗帜的
选之一。
我亡故之时,他们也应步壮年了。
我若能夺回关中之地,他们亦应能克复中原各地。
还有子瑾,其才更佳........
心念兜了一圈,丞相的思绪,又归道了原点。
然而,此次他并没有再度蹙眉,为郑璞如何用而举棋不定。
乃是嘴角含笑,对霍弋及赵广轻轻言之,“你二,先归去约束部曲收拾行囊,且去军需处领两月粮秣,静候军令下达。”
嗯,霍弋及赵广二,源于父辈的遗馈,自募部曲之事早就完毕。
霍家乃南郡枝江大族。
昔天下纷扰之际,荆州宗贼作
者众。
霍峻之兄霍笃,乃合家中扈从及揽乡闾数百,率兵归荆州牧刘表。
后,霍笃天不假年,刘表乃令霍峻摄其众。
表病卒,其子不成器,霍峻乃率众归先帝刘备,被封为中郎将,领部曲如故。
随征蜀,霍峻功劳卓著,
受先帝器重,特画地分出梓潼郡,拜为太守。
未几,病故,子霍弋尚年幼。
先帝刘备素来仁义,无有夺将率部曲之事。
是故,乃将霍弋养于府上时,亦将霍家的部曲暂随禁内宿卫,以待霍弋
后年长任事时,再归授之。
今,霍弋被授武职,外出募兵,先前亡父所遗部曲,天子刘禅亦尽数赐归还。
因而,霍弋仅在朱提郡自募了百余,便有了五百部曲。
赵广的况,大抵类同。
其父征南将军赵云,随先帝辗转南北,不避艰辛,被倚为肱,所掌兵权颇重。
今,舐犊之下,亦将自身部分部曲及百战余生的老卒,转给少子赵广,以冀他能早
任事健长。
是故,赵广的部曲,虽仅三百。
然却锐异常,哪怕对阵拥兵五百的霍弋,亦胆敢声称不败。
难得的是,此二子皆咸有父风。
霍弋生慷慨,断事公允;而赵广厚德不争,常晦己而彰他
之美,皆能得
死力。假以时
,必为朝廷栋梁也!
“诺!弋告退。”
“诺!广告退。”
霍赵二不敢多问,闻言连忙拱手而拜,先缓缓退数步,方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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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八月。
牂牁郡,夜郎县。
奔流东去南转州郁林郡的北盘江,从城西蜿蜒而过,此时被
们称之为“遯水”。
青青绿绿的秧苗,已然被点缀在,依着河畔而开辟的田亩中,以及山峦矮丘处新开辟的梯田内。
土蛮夷们,忙了一个多月,终于可松了
气。
而郑璞,亦然得了数闲暇。
自从句町县的反旗被拔去后,陈式率军护迁徙的獠部落归成都,而马忠亦给受自身节制的僚佐,悉数委派了事务。
郑璞与有私兵部曲的柳隐,被马忠委派来夜郎县。
以督促农耕及开辟梯田的名义,监视及遏制故夜郎王室竹姓的私下小动作。
如趁心动
之际,倾吞田亩、招揽佃户隐匿
等。
不过马忠有些多虑了。
夜郎竹姓,对从四大姓的覆灭,心中大为恐惧。
不但安分守己、不敢从中牟利,竟还以助军的名义,献出了不少粮秣资财给于官府,声称自家对朝廷的忠贞之节。
但求郑璞等莫要寻个事由,将夜郎竹姓也变成后
的回忆。
对此,郑璞自然是却之不恭。
用这些粮秣资财,招揽当地土蛮夷开辟梯田,让夜郎士庶皆欢颜。
今得了闲暇,便携了扈从及傅佥郑仇等,前来河畔野餐,权当是缓解数月征伐的戾气。
尤其是,他近心
很不好。
来南中将近一年的时间,他终于收到家书了。
倒不是南中商路开通,或什邡桑园的家,寻到可托付的军中信使了。
乃是出家资自募部曲的柳隐,为了让部曲士气高昂,前些时去了封书信,让家中援些资财来,授于私兵,以收
心。
柳家乃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