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二月初一,又是一月排衙的子。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一切如旧,县衙上下一派肃穆庄严,直到一个多时辰后方才各自散去,各回签押房忙碌起来。
可回到自己公房内的魏梁却显得有些怔忡,全然不见了半月前首次排衙后的意气风发,甚至眼底处还带着几分愤怒、无奈与茫然。
一种的无力感在心
不断蔓延,让他坐立难安。就在刚才大堂之上,魏知县再次提出要审断庄弘一案,可结果却被封平等
打着哈哈地给阻拦了下来。而让他感到恼火的是,这些
的说法还有些道理,说是如今衙门里有太多其他重要事务需要处理,庄弘一事大可以往后压压,这让他有气都撒不出来。
其实可不光只在这一事上,自新年开衙以来,魏梁总有一种被掣肘控制的不安感觉。表面上看着他是本县县令,手握大权自然说一不二。可实际上真正能由他做主说了算的事
却是微乎其微,每当他提出一个想法时,总有
会跳出来加以制止,而且居然还都说着有些道理,使他最终只能放弃。
如此半月下来,魏知县都能从身边许多下属眼中看到了轻蔑的意思来。也是直到这时候,他才惊恐地发现虽然没了庄弘,自己这个县令依然有可能被两名佐贰官连通那些油滑老吏给架空了。
都说他年轻有为,一到本县就轻而易举把庄弘这样的厉害物给拿下了,足见手段之高明。可只有魏梁自己知道其实那都是曹师爷在后指点,再加上李凌从旁协助才有的美妙结果。可现在,曹进回乡后因病耽误了回程,李凌又忙于户房公务,他这个县令一时竟找不到帮手,只能独自苦苦支撑。
本来今他是打算趁着排衙的气势把案子继续
查的,结果还是以失败告终。说到底看似出身能力都高
不止一筹,俨然主角的魏知县还是太
了些,毕竟他才任地方官不过两月,又怎么可能是那些
猾老吏的对手呢?
成长总是要付出代价和学费的……可问题是他实在忍不了啊。
“笃笃……”清脆的敲门声让魏梁从懊恼的绪里稍稍定神,应声道:“进来说话。”
门开,进来的正是李凌,这让魏梁的脸上总算多了些笑意:“可是户房有什么事吗?”也就这位由自己一手提把起来的户房典吏最贴心,至少让他还能掌握住县衙的财政出
,没有成为一具彻底的傀儡。
李凌先行了一礼,这才回话道:“大说的是,这儿是卑职几
里整理出来的关于今春县衙的各项支出,河堤处需要加固以防春汛,须银三百六十两,常平仓那边也有一些库房受损需要重新修缮,还有……”
一边听着李凌的禀报,一边看着手中清清楚楚的相关记录,魏梁只觉着心也好了许多,这时才有种大权在握的畅快感嘛。直到他说完,方才点
:“你考虑得不错,照准。”
“还有一笔支出是分发到每个吏员和差役手里的工食银子……”李凌随后又递上来一份表格,上面已经把县衙上下好几十的具体俸禄数字给标注明白了,让魏知县一看就能清楚,“一共要支出三百九十八两五钱。”
“嗯……”看着那上一个个名字和职务,魏梁忍不住就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处境,眼底自有
翳闪过。但这事早有定例,多年下来衙门里的各级官吏差役的俸禄都是定下的,他也不好克扣改变,就也点
表示认同。
可就在他提笔刚要往这份表格上签字通过时,李凌却突然开:“大
且慢。”
“唔?这是哪里有什么不妥吗?”魏梁微微一愣,悬腕抬看来。
李凌对上县令疑惑的目光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大你真满足于眼下的处境吗?恕卑职斗胆说一句实话,今
排衙时,那些
可把阳奉
违四字完全表露出来了。无论是刑房还是工房,他们可都一直拿捏着自己那点权力,使大
根本无从
手呢。”
先是半晌的沉默,而后便是一声幽幽的叹息:“你也看出来了?本官最近可太憋屈了,那些明面上称我为大
,可事实上,谁又把我真当回子事了?”
听着县尊那苦涩的说辞,李凌也陪着叹息出声:“卑职也早看出那些不老实了,虽然年前已经肯尊大
为本衙主官,可实际上却一个个死捏着那点权力,妄图还与过去一样,让大
只做个有名无实的江城县令!奈何之前卑职
微言轻,无法为大
分忧,当真是惭愧啊。”
魏梁眼中的怨怒更重,但随即他又目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你今说这些,可是有了什么法子助我吗?倘若你真能帮本官夺回大权,本官定不会亏待了你。”
“大严重了,为大
分忧正是卑职份内之事。我本就是大
一手提拔,还在科举一事上对我多有指点,说一句你我有师徒之份都不为过。大
的难处也一直困扰着下官。之前确实想不出什么对策来,但今
看到这份俸禄表格,我却有了个法子。”
“说来听听。”魏知县当即就有了兴趣,急忙说道。
“大可知道卑职为何能把户房几个吏员都整治得服服帖帖的?靠的正是我一早就立起了规矩,倘若他们犯下过错,就要受罚,而如何判定他们有无过犯之权却在我的手里。”李凌简单地把自己在户房立下的规矩说了出来,直听得魏梁一阵发怔,末了才又说道:“所以卑职以为大
若想真正掌握县衙之权,就得让他们也遵照新立的规矩行事!”
“这却谈何容易?”魏梁苦笑摇,“你所以能让户房几
尽皆俯首帖耳关键还在于你能以一己之力办妥户房的诸多账务差事,即便把他们都开革了也不怕。可县衙公务千
万绪,倘若本官真把
开革了,哪怕之后真招来一批
,恐怕也会耽搁许多事
啊。”
有道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这说法放到官场上也是一样。初官场的新
总是充满了
劲,为了自己的理想可以冒任何风险。当
初
县衙的魏梁就是这么一个心态,甚至都放出话来不惜把所有
都给开革了。
可是在年前年后一番上手主政,他才发现事远比自己之前想的要复杂百倍。那些差事可不像李凌说的随便换个
来就能拿起办妥了。如此一来,他心中便有了顾虑,投鼠忌器之下,自不可能再如之前般随意拿开革下属作要挟了。
现在李凌似乎是想旧事重提,魏梁自然难以认同。李凌听后也是暗自一叹,所以说当官一久,冲劲消失,也就一个个和光同尘了呀。
“大有所顾虑卑职自也明白,不过大
想过没有,虽然衙门少不了这些老吏
等办差,可同样的,他们也少不了衙门给他们的这身皮啊。”
“嗯?此话怎讲?”
“大可知之前被开革的几个县衙吏员现在是个什么光景?之前在刑房当差的两
因为得罪
太多已无法在本县立足,只能把家中产业贱卖逃离。原户房的两个吏员更是被仇家找上了门,被
所伤却不敢到县衙伸冤,还得赔偿对方银子……还有林捕
岳家,之前都是户房典吏郑艮一言九鼎,现在却完全倒过来了,林捕
在郑家可自在得很啊。这就是地位变化所带来的影响,这一切县尊或许不曾留心,但其他
却全看在眼中呢。”
“竟……竟还有这等事?”魏梁的眼中顿时透出了一丝底气来。
“这是卑职让暗中查探的,绝不会错。他们这些为县衙吏员的,平
里仗着有衙门撑腰可没少做祸害百姓的勾当,一旦丢了这层保护,下场必然凄惨。这一点其他
也心知肚明,所以只要大
动了真格,就不怕他们不肯就范。
“何况,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