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略府后院厢房,一间僻静清幽的卧室内,烛火照亮书案。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刘招孙手持毛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几次失败后,一个类似幼儿园涂鸦的作品终于呈现出来。
“将军,该洗脚了,”
一身白色襦裙的朝鲜美姬端着盆热水走到他面前,轻轻将水盆放下,抬望向还在伏案疾书的刘将军。
“原来将军也会写字,哦,是画画,”
美姬凑近一步,襦裙下隐约可见,她贴在刘招孙背上,刘招孙感觉香气四溢,不经意一回,便撞到了美姬前面。
刘招孙连忙拱手道歉。
美姬兴致盎然望向宣纸上一个歪歪斜斜,类似青蛙吐舌的怪物,忍不住问道:
“这是何物?”
“红夷大炮,这是炮身,这是炮架,这是……”
“先来洗脚吧,”
美姬曼声签着刘招孙的手,帮他把官靴脱掉,芊芊细手在轻轻安抚刘招孙布满血泡的脚掌。
刘招孙虽然早就告诉美姬不要给他洗脚,可是这就是不听,每
卸下甲胄,洗脚更衣,把刘把总服侍的无微不至。
刘招孙望着偏瘦的身材,淡淡道:
“这些时你
扮男装,跟着大军奔波,我要带兵去开原,前路危险,你可留在经略府中,也可回朝鲜,这是二十两银子,不够的话,再给你一些。”
眼前身世可怜,这些天照顾刘招孙饮食起居,让刘招孙良心发现,决定不再把她当做礼物,送给京师某位官员。
“把总爷,你救了家,
家今生就跟着你,哪儿也不去!”
烛光之下,美姬明眸皓齿,越发显得娇艳,她痴痴望着刘招孙俊秀的脸庞,眼中含光。
“开原凶险,东路军去了就一败涂地,全军覆灭,我们刘家从此失势,你跟着作甚?哦,对了,我现在不是把总了,升为守备,半个时辰前。”
刘招孙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有些感动,眼前这颇有几分
义,比好多读圣贤书的大
们都强。
“把总爷,你是真英雄,家生来仰慕将官,这些天随你从宽甸到辽阳,野战阵战不落下风,生生死死,把几辈子三生石上的事
都经历了,也不忘这一遭,今生死也和你在一起,”
刘招孙疑心这美姬在开车,忽然感觉况有点复杂。
“这……”
“那姜弘立自诩朝鲜国中知兵第一,其实不过是个银样蜡枪
,中看不中用,
家当时以为他真会打仗,被他骗了·······”
刘招孙尴尬往后退一步,身子已经靠在床上。
“你,你叫什么名字?”
“金虞姬,家父乃两班(朝鲜高级文官)参议,壬辰倭,倭寇攻陷汉城,家父殉国,
家还有个哥哥在军中,不知下落,可怜
家
儿身,只羡慕男儿带吴钩。为国杀贼,这才陪姜弘立来辽东······”
刘招孙这些天奔波劳碌,今晚又和杨镐絮絮叨叨聊了很久,本想着回来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有要事去办。
没想到这个叫金虞姬的突然来这出,让他很不适应。他努力避开
灼热的眼神。
“将军莫非有龙阳之好?”
“胡说!”
“金姑娘,请自重,只可卖艺,不可卖·····不要脱……”
晃声响,房门被从外打开,刘招孙松
气,心想乔一琦这混蛋总算过来解围了。
他刚要开喊乔公子,眼睛却直勾勾的望向门
。
金虞姬见好事被打断,双手叉腰,怒道:
“你这丫鬟好没礼数,不知刘将军是杨老爷贵客,胡闯进来,还杵在那里做甚?出去出去!小心老爷打断你腿!”
门子身材高挑,约莫十五六岁光景,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金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刘招孙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隐约可见白白的长腿却在寒风中轻微颤抖,刘招孙出于怜香惜玉,拿起旁边脏兮兮战袄递过去。
“姑娘,穿成这样,不冷吗?快披上,这兵荒马的,要是着了凉,可没地找郎中!”
长腿丫鬟便是杨镐之杨青儿,她听闻父亲有意将自己许配给这位刘招孙,今夜刘招孙留宿经略府,他听见屋内有
说话,不及穿衣便来查看,没曾想就见到了金虞姬强推刘招孙的画面。
此刻不免恼怒,推开鸳鸯袄,如烟细眉倒挂起来,俏丽小脸涨的通红,愠怒道:
“起开!腌臜的配军!不要你的脏东西,枉我父亲看重你,原来是这样的好色之徒!一个小小把总还敢说将军!还有你,你这朝鲜婢,光天化
之下竟敢勾引·····勾引这贼配军,公然宣
,好不知廉耻!我要去父亲那里告发你们!”
刘招孙指了指窗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此时是戌时(晚上七点)光景,沈阳城中一片静谧。
“姑娘,天都黑了,什么光天化,再说,是你误会了,这位朝鲜姑娘是我·····”
明代中前期,皇宫之中多有些朝鲜进贡的宫妃嫔,甚至还有朝鲜
过来当太监厨师。
这些朝鲜前往京师,都要经过辽东,所以辽东一带,骂
卑贱,都是称为“朝鲜婢
”。
金虞姬出身汉城显贵,金家失势后流落勾栏,什么三教九流没见过,也不是好惹的主。她本就对刘招孙慕不已,见这丫鬟举止不凡,又话里有话,还敢称自己是婢
,分明是要和自己抢男
,当下就怒了:
“我与将军投意合,你这鞑子都不要的野种,夜
静来将军府上,有何目的?”
刘招孙见这,觉得颇有几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得,听说话气场,也绝不是普通丫鬟。
那丫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边偷偷拿余光瞟刘招孙,一边嗔娇怒:
“姑在自己家里走动,还要你来管,什么勾搭,姑
稀罕勾搭?!我爹已将这贼·····刘将军许配给我,我看你这朝鲜妖
,不好好待在汉城卖笑,跑到辽东来找打·····”
眼见得两个要打起来,刘招孙急忙拉开,心想怎么一个比一个主动,这他·妈还是
吗?
········
次清晨,刘招孙起床后有些腰膝酸痛,可能是昨晚睡得床太软了,这些天行军打仗都是风餐露宿,居住条件忽然变好了就有点不适应。
经略府大堂门前,被火线提拔为守备的刘招孙,看上去春风得意,一点都不像是即将去开原赴死的模样。
旁边的康应乾一脸怆然,脸色也是死灰死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给父亲丁忧。
从浑江一路逃回来,九死一生,简直是在拿自己命在搏,好不容易立了大功,朝廷封赏还没下来,刘招孙又要出去打仗,谁知道这次是死是活,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劝说下他,招孙招孙,连命都没了,如何招孙!
刘招孙率众拜别杨镐,临走时经略大
笑着拍拍他肩膀,叮嘱出城时不要再和辽兵起冲突,至于开原防守的事
,他会亲自出面,给马林说一说,从中调停,争取让南兵顺利换防。
说完这些,杨镐意味长的望刘招孙一眼,忽然道:
“刘守备,朝廷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