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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包衣

镶蓝旗的第一波进攻,造成土墙上两百多名明军铳手伤亡,伤亡近半。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大部分士兵都是面门中箭,五十步内,建死兵出的重箭杀伤力惊,轻松穿透棉甲,这些火铳手基本没有披甲,很多都是被一箭毙命。

还有二十多死于己方火铳炸膛,没办法,明军手中的火铳质量就是如此低劣,眼下只能凑合着用。

各营白杆兵吹响号角,伤亡惨重的火铳手纷纷退后,给后面白杆兵腾出位置。

一千白杆兵排列成简单的队列,沿着长长的斜坡,徐徐爬升。

一丈七尺长的白杆枪中间,还夹杂着些重刀、狼牙、雁翎刀身影。这些兵刃的主,都为辽东游侠,蓟州边军、宣大夜不收,总数约在两百左右。

他们中很多,都和建有着血海仇,也不乏一些凶悍之辈,为了博取军功,作为死士,出现在白杆兵中。

与浙兵不同,来自西南山地的白杆兵,对阵列阵法没有严格要求,所以才能容忍其他战兵加

白杆兵介于戚家军与狼兵之间,战斗意志坚韧,注重个战力,还不是戚家军那种接近近代化的军事编制。

所谓军队近代化,不是发明几个新武器这么简单。

同时代的欧洲莫里斯,创立步兵典,士兵每天练,全军土工作业,每训练挖战壕、堆沙包。

同时代的荷兰足够有钱,钱能足额发到士兵手中,士兵不仅能吃饱吃好,还能养活全家,这才有力和动力去搞高强度练。

眼下的大明,这些当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白杆兵分为二十多队,每队五十,朝土墙凸出部推进。

伴随一队队士兵抵达土墙后面,号声再次响起,全军停止前进,前排士兵半蹲,密密麻麻的白杆枪斜斜指向天空,如静止的钢铁森林。

身材瘦弱的范有金跟在他主子后面,两在前面包衣炮灰的掩护下,跑过血迹斑斑的浮桥,安全到达北岸。

这是范有金第一次跟主子上战场,半个月前,他在浑江战场差点丢了命,要不是最后主子拉他上马,他现在脑袋已经被南蛮子挂在了对面城墙上。

刚才明军炮击浮桥时,范有金和主子排在死兵后面,准备第二波渡河,他们距离炮子不过十几步,亲眼望见前面一个身材粗壮的生真身体被打成碎片。

到范有金渡河时,苍天有眼,对面土墙后面的火炮突然炸膛,千杀的南蛮子炮手被炸死好几,范有金和他主子趁着明军混,这才冲到了对岸。

“主子,对面明军怎的不打火铳箭了?”

他左手举着张圆盾,右手领着把重刀,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碎的包衣尸体,跟紧主子,不敢落下。

范有金的主子是个老迈的镶蓝旗战兵,名叫克图,他今年已经四十五岁,若不是命好赶上了后金这架隆隆向前的战车,这个年纪不轻的真老猎,这会儿应该还在山野林里追兔子。

“许是他们火铳炸膛了,箭也完了,南蛮子火铳只会打死自己,莫怕。”

克图身上披着几十斤重甲,才跑了几十步便开始气喘。

像他这样的老兵,在后金军中本该被淘汰。

镶蓝旗浑江战后,兵力不足,这次又担任主攻,所以不得不从各村征调一些老兵,四十五岁的音图便在其中、他家中贫困,只有范有金这一个包衣,还没成丁,就被他带上了战场,为的就是多抢些银子回去。

“范有金,等会儿死兵冲过土墙,你快冲到前,记住,城以后,别去砍,抢银子,·····等,死兵冲城门,就没咱们东西抢了!”

范有金有些胆怯,他身材瘦弱,今年才刚满十七岁,拎着重刀跟在主子后面跑,手臂有点发酸。

“别用重刀了,拿把顺刀,冲过去就行了,南蛮子就是炮子厉害,近战一触即溃,别怕!”

“打完这仗,回去给你抬旗!赏你个汉!”

听了最后几句话,范有金眼睛含光,立即扔下重刀,从地上捡起把带着手臂的顺刀,扯下刀柄上的断手,就要往前冲,刚跑了一步,便被他主子拉住。

“不要命了?咱们穷,你又没披甲,不要冲,”

音图挥手打了他包衣一耳光,前面死兵吼声震天,他正要探朝前面张望。

身后的浮桥忽然响起一片惨叫,浮桥再次被佛朗机炮打断,督战的死兵死伤十几

其他远远退后,等待后面凑够包衣炮灰,再来一波冲击。

“四哥,东南西三门都打起来了,正红旗、正白旗围住了支辽镇骑兵,正蓝旗去堵截明军援兵,眼前这支明军兵力不多,包衣死兵一冲锋,战兵压上,就该打下来了。”

阿敏望着眼前杀气腾腾的费扬武,颇具有些欣慰,淡淡道:

“有八弟在,定能攻克开原,只是镶蓝旗不可折损太多,否则,攻之无益。”

费扬武知道兄长所虑,眼下几位贝勒都对镶蓝旗虎视眈眈,上次浑江战后,大汗没有给镶蓝旗补充一点牛录,还罚了七个牛录出去。

“四哥,我去向正蓝旗,正白旗那边要几门火炮,等炮到位,刚才南蛮子怎么轰咱们,咱们就怎么还回去!”

刚才渡河,折损了五百包衣,一百多死兵,攻下前面那道土墙,不知道还要死多少

包衣阿哈虽然命贱,不过像这样消耗,实在太过费。

靖安堡战后,几位贝勒都知道明国佛朗机是攻城利器,虽然不能直接击碎城墙,不过却能给守城一方士气造成严重打击。

阿敏不确定莽古尔泰是否会借给镶蓝旗佛朗机炮,大家现在都在攻城,都要用炮。

不过费扬武既然说了,让他去试试也好,阿敏没再说话,点表示同意。

费扬武打马刚刚离去,北门方向忽然战鼓响起,鼓声越来越平缓,他知道这是死兵冲阵的命令,看来明军又有强军出现了。

费扬武心紧张,他在心里默默念道:

“希望不要再遇上浑江那支长枪兵!”

两里之外的明军土墙后面,蓟镇战兵仇英,望着百步外的包衣兵,冷冷道:

“二鞑子,来给爷送军功了!”

他抹了抹脸上的灰土,取下椰瓢,咕嘟嘟灌了酒,鼓鼓的腮帮子凑近雁翎刀,猛地一

酒水洒在刀刃上,四尺多长的雁翎刀变得寒光

仇英将刀身横放,像是抚弄一般,仔细擦拭刀刃,中吟道:

“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月高。天上麒麟原有种,中蝼蚁岂能逃·····”

旁边靠着个稍显身材瘦弱的白杆兵,也在擦拭枪钩,听仇英吟诗,便用浓厚川音道:

“你仙板板的,为啥子天天号丧,你又不是个秀才,咋个呢!”

仇英瞟那白杆兵一眼,猛地将雁翎刀合起,冷笑道:

“你晓得个锤子!老子背的是世宗皇帝的诗,大将军出征,都要用雁翎刀,哪像你们这群乡佬,只知道用枪!”

说罢,他不再理会那白杆兵,抬朝远处望去,感伤道:

“可惜蓟镇兵马打散了,兄弟们都死在了界藩,才跟你们这群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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