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窝在这里,和那群广西佬一起抓包衣,老子要拿白杆枪,给兄弟们报仇,杀光狗子的镶蓝旗!”
秦建勋听到白杆枪三个字,身子微微一震,低声道:
“快了,快了,父亲和大伯(秦民屏、秦邦屏)要到辽东了,刘大派我去辽阳联络他们,等咱们大军来了,把阿敏卵蛋打出来!”
这次为守卫辽沈,朝廷可谓下了血本,相比原本历史上,多征调出几千客兵。
总兵官童仲揆率副总兵秦民屏、秦邦屏,领五千白杆兵援辽;
紧随白杆兵之后的是六千戚家军,统帅为总兵官陈策,由戚金等将领兵。
刘招孙让秦建勋、袁崇焕、乔一琦三去辽阳,联络活动,务必使两军勠力同心,共同应敌。
“老子不在时,你要听荣副队长的,不许带闹事,听见没?”
彭勇漫不经心答应一声,正要询问来多少白杆兵,秦建勋将他按低。
“看那边,那片松树林。”
彭勇顺着队长手指望去,看了半天,才看清松树后面露出的一根金钱鼠辫。
“他仙
板板,害老子等了两天,终于来了,放响箭!”
“你们两个留这儿,其余
跟我出去!”
响箭发出凄厉啸声,升向半空,顿时打了娘娘山寂静。
距离白杆兵两里之外的山脊上,副队长荣强睁大他那双牛眼,顺着响箭升起的方位仔细搜索。
埋伏在灌木中的一个狼兵不屑道:
“四川佬又在车大炮啦(吹牛),他家甘蔗都还没砍完呢。老子上午才在哪儿搜查,鞑子毛都没见得一根。”
“都给老子滚起,看到没得?真有鞑子!”
“带上家伙,割鞑子!”
荣强说罢,便将蝎尾钩在腰间
起,踩双
烂
鞋,猴子似得蹦起,在娘娘山沟壑间健步如飞。
三个狼兵怪叫一声,将蝎子钩拔出,跟在荣强后面,跳过连绵不绝的灌木丛,飞速向建
细作
去。
蝎尾长枪乃狼兵主要作战武器,枪长一丈七尺,在平原接敌时,长枪大张大合,威力惊。在山林作战时,可将前段钩子取下,便如匕首镰刀,短兵相接。
远处惊起一大群飞鸟,六名后金牙剌发现了朝他们
近的狼兵,意识到自己被封住退路后,这些
真猎
们转身面对追来的三名白杆兵,眼中露出嗜血的神色。
三天前,潜伏在开原工坊的一个卧底成功送出报,告知抚顺驸马李永芳,刘招孙近期将试
一种巨炮,具体地点他还不能确定。
在李永芳的劝说下,济尔哈朗派出五名牙剌来打探消息。
五都是旗中最
锐的白甲兵,他们从靖安堡潜伏过来,在娘娘山等了两天两夜。
直到半个时辰前,他们才看到从开原城北缓缓推出的巨炮,正在庆幸哨探有功,却不想被秦建勋发现了踪迹。
两边都是极凶悍的山林猎,在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嗖一声,彭勇连忙举起圆盾护住身体,一支箭重重撞在圆盾上,他身体微微一滞,后面两个队友举起短弩朝白甲兵去。
趁着牙剌躲避短箭,彭勇挥刀砍断盾牌上的箭杆,他是全队唯一的刀盾手,无论在哪里都会带上这面圆盾,必要时候可以掩护队友。
白杆兵短弩出的毒箭无法刺
牙剌铁甲,几波短箭过去没有造成任何杀伤,反倒是己方的一名队员被重箭
中,闷哼倒地后便再无声息。
彭勇见队友倒地,心中怒火燃燃升起,不顾身边有无队友,加速朝牙剌冲去。
沉重的铠甲虽然能挡住毒箭,却限制了牙剌前进速度,眼看白杆兵冲到近前,他们丢下弓箭,取出飞斧铁骨朵,狠狠朝对面砸去。
“一个都不能放走,全部斩杀!”
秦建勋大喝一声,躲过一支迎面飞来的铁骨朵,将标枪朝对面投去。
两边都是锐战兵,短兵相接,战斗残酷激烈。
飞斧、铁骨朵、标枪在空中飞,伴随一阵惨叫,两边都有
被击中倒地。
两边很快进短兵
战距离,彭勇抽出重刀,也不看身后,猛地劈向一个身材粗壮的白甲兵。
“杀!”
那白甲兵也不躲闪,用长斧挡住重刀,哐当声响,兵刃碰撞出溅起一阵火花。
彭勇感觉虎发麻,正要调整一下握刀手势,那把长斧便带着风朝他脖颈斩来。
这位年轻的白杆兵战斗经验不足,此时重刀还未握稳,根本无法借力,只好猛冲上去,用身体撞向牙剌。
长斧砍空,铁锻造的斧柄砸落在彭勇左肩上,白杆兵身上的锁子甲发出令
不安的吱呀声。
他感觉整个肩膀都要被劈砍下来,忍着剧痛将牙剌撞得后退两步。
不等他再次站稳,斧再次迎面劈来,彭勇
发出最后的能量,忍痛举起重刀迎向半空。
黑熊一般魁梧的音图大吼一声,将全身力量集中于长斧之上,对尼堪猛砍猛劈,在他的三次
击之下,尼堪已经承受不住,
吐鲜血半跪在地上,手中举着重刀还在做无意义的抵抗。
音图看见尼堪脚后跟在苔藓上划出了条长长痕迹,再次扬起斧
。
“去死!”
扬起的长斧被藤蔓缠住,音图感觉脖颈冰凉,回
看时,一只猿猴闪过林间。
~~~~~
护城河外竖起了两架旧的马车,作为这次炮击的靶垛,刘招孙目测靶垛距离红夷炮约有四里。
明代关于红夷大炮有效程的记载,非常凌
,有些数据还前后矛盾,
程从三里到三十里,不一而足。以至后世需要专家撰写论文来论证它的有效
程。
四里的距离,已经远远超出了佛朗机炮和大将军炮的有效程。
不知道眼前这门红夷大炮能不能打到四里。
如果打不到,那么,开原城下炮决努尔哈赤的梦想,就需等待有缘了。
他转身对茅元仪道:
“可以开始了。”
茅元仪指挥两个炮手用碎土木块垫在炮下,又用铁锚将跑
固定。接着炮手开始检查药包和铁弹。
刘招孙望那两个炮手一眼,正是那用弗朗机炮和镶蓝旗对轰的韩真义和姚长。
韩真义和姚长现在升为了炮兵营把总,手下各统领二十的炮兵队伍。
茅元仪教授红夷大炮作之法,便从这两位把总开始,等他们学会,再教授其他炮手。
刘招孙见他们使用的是定装发药包,不免有些惊讶,他虽然不知定装药包具体怎么
作,却也听说过这种发
药包不仅可以提升发
速度,还能降低火炮炸膛风险。
据说这种方法是瑞典军事家古斯塔夫首创,十六世纪传到本,没想到茅元仪竟然都懂。
其实,关于火炮击的用药量,最理想的
况是,在火药完全燃烧的瞬间,刚好将炮弹推送至炮
,这样就能使炮弹获得最大推力。
如果火炮装的火药过多,不仅费,还有炸膛风险;如果过少,则炮弹受到最大推力后还在炮筒内,就会影响炮弹出膛的初速度,进而影响火炮的最终威力。
等到火药和炮弹装填完毕后,茅元仪取出个有点像游标卡尺的东西,在火炮前比划了一番,又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