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刚才的浓雾涌动，寒意彻骨，这才像是阳间。

“客官吃碗云吞吧！可香可好吃嘞！”

忽然有个发花白，粗布麻袍的老汉殷勤喊道。

纪渊本来在赶路，不知为何顿住脚步，转扫了一眼。

是个临时支起来的小摊，炭炉、铁锅、几张桌椅。

“有没有素的？”

纪渊眼皮跳了一下，来到摊子的空位上。

刚坐下来，丝丝缕缕的热气、香味，直直地往鼻子里钻。

“客官可会说笑嘞，云吞不都是馅么。

俺给您下一碗，保证吃得又饱又舒服！”

老汉带着浓重的地方音，粗糙的面庞透出岁月风霜。

“那就来一碗，下多一点，缺斤少两分量不足，我就掀了你的摊子。”

纪渊眼睑低垂，语气凶恶。

“好嘞、好嘞。”

老汉揭开锅盖，滚水冒泡冲出热气。

只见他熟练地下进十几个云吞，没过多久就捞了上来。

注鲜亮汤水，撒上切好葱花，连忙端到纪渊的面前。

“客官，您的云吞！”

纪渊拿起筷子，挑面皮，戳了戳里面的馅，声音冷淡：

“你这……不新鲜啊！”

老汉弯着腰，堆着笑道：

“客官莫要消遣，这都是上好的！剁的细碎！吃起来可好嘞！”

纪渊夹起一个，筷子一松，散发诱香气的云吞掉在地上。

他抬腿踩在地上，用力碾了碾，又说道：

“都没煮熟，让我怎么吃？”

那老汉抬起放低的颅，煞白的脸色显出一副死相，张开嘴道：

“客官，你咋的费这上好的云吞呢……一个做不了多少，都是挑细选的好嘞！”

与此同时，嘈杂的街道瞬间为之一静。

那些叫卖的货郎、返家的行齐刷刷看向纪渊。

后者面无表瞥了一眼，碗里鲜亮的汤水变作暗红，浓的像血。

被挑面皮的云吞，里包的馅赫然是一段手指。

“大晚上净撞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