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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孟珍珍自以为很完美地还原了一张戏服的素描时，白胖子袁毅飞已经画完了全部的五张。

作为一名追求完美的艺术家，尽管甲方孟珍珍并没有要求他在模特的面孔上多花力，但他只是寥寥几笔就抓住了主角张瑜的神韵。

五幅画中的神态各异，却很明显是同一个的不同表，一颦一笑看上去活灵活现。

甚至比《电影画报》里拍摄的几张剧照的表还要自然，眼睛画得如此神采奕奕，简直是抓住了主周筠娇嗔动的髓。

怎么会这么美呢？孟珍珍捧在手里居然有些不释手，不舍得送出去了。

但是已经说好的事，不能食言而肥，而且这个功劳也不能自己独占。

下班之前孟珍珍就带着白胖子一起来到了生产科，在办公室门一招手，大橙子和她的同志们一窝蜂似的跑了出来。

孟珍珍和白胖子两身边瞬间被团团围得水泄不通，耳边叽叽喳喳不断，面前伸出七八只手来要画。

袁毅飞在一群同志中间倒是表现得很镇定，手稳稳地把纸筒中的画卷拿了出来。

只有五张。孟珍珍实在不好意思把她画的那张和大师之作放在一起，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何必自取其辱呢。

几幅画被摊开来传阅，周围空气直接安静了两秒，随即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赞叹声。

其中一个胖胖的姑娘拿着一幅小碎花的长袖连衣裙在身上比划着说，

“唉，我感觉我穿这一身会特别好看，再搭一件黄色的毛衣开衫，那该多美呀！”

姑娘们纷纷应和，结果中间夹杂了一个不和谐的男声，语气诚恳但内容实在令无语，

“那个，你穿不上的。”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氛围组大师孟珍珍，此刻居然也想不出任何可以缓解气氛的话，只能地说：“我们再看看别的？”

一共五套衣服，画像真的是画得太生动传神了，只是作者令不快。

如果不是孟珍珍一上来就介绍这胖子是全部画像的作者，他可能已经被姑娘们一一个卫生眼瞪到外太空去了。

现在也很尴尬，大家都不出声了。

“下班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几个小姐妹分赃完毕，都只跟孟珍珍一个道别，然后回到办公室拿包走了。

一时间就剩下孟珍珍、程子婕和袁毅飞三个站在生产科空空的楼里。

“我们也走吧。”大橙子锁了大门，勾起了孟珍珍的胳臂。

“刚才那个姑娘叫什么？”这时白胖子在她们身后突然问道，“就是那个胖嘟嘟的，小卷发。”

大橙子回过眼睛瞪得很大看着他。

袁毅飞难得脸红了一下。这钢铁直男的迷之话术，一句话就已经把得罪完了，现在居然还想去认识家。

最终，程子婕被他烦得不行，只得把胖姑娘的名字告诉了他。

……

孟珍珍回到家，没有应门。不在，装满东西的买菜篮子搁在门。她调出洗菜的视频来，开始依样画葫芦地做家务。

叶建芝回来以后接手了做菜的任务，母俩在厨房里讨论今天考核发生的事。

“后天出名单，基础合格的星期四要参加第二专业的考核。”

妈妈似乎对孟珍珍的成绩并不抱什么期望，话里话外皆是“参与即是胜利”的安慰，

“考完了就别想那么多啦。对了，你去哪儿了？”

这个问题还真的把孟珍珍给问住了。直到快吃饭的时候，何老太才一个心事重重地回来了。

她回家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叶建芝状似随意地问她出去了什么，老太太只是报以沉默。

饭桌上孟珍珍和爸妈三不停互抛眼神，但没敢再问她，可能想起姑姑又伤心了呢。

吃完饭，曹来了。

带来了他爸爸已经出院回家休养的好消息，还有别探病时送给他们的红枣。

“都说小枣对肺好，结果好多领导来探病都带着枣子，家里已经有不下四十斤了，实在吃不完，我爸让给孟爸和严叔拿点过来。”

曹走后，孟珍珍立刻来了动力，回到房间继续她的罩研究大业。

这个呼吸安全第一道防线需要做到：第一、密合效果好，柔软舒适，压迫感低，这样工才愿意佩戴。

第二、滤棉防护等级要高，还要能够保证呼吸顺畅。

第三、综合成本要低，矿上要买得起才是关键。

由于穿越前庚子年发生的事，有段时间罩供应变得很紧张，大多数普通对罩的事变得十分关心，社区里还有许多自制罩的小视频。

不可否认的，其中一些创意对孟珍珍的启发很大，她已经基本确定了沿袭四十年后中间鼻部分隆起的杯型罩式样，现在要和地中海老师讨论的是罩的材质问题。

拿着罩外形的样稿走出房间，孟珍珍正打算去一趟大橙子家，突然瞥到了一直挂在门边的一顶藤制安全帽。

这个年代连安全帽都还不是塑料的呢，想起自己还去问过软硅胶的事，确实有点异想天开了。

诶？能不能用藤编一个罩内撑呢，一想到她就大声地问了出来。

“藤编？竹子不得行？一定要藤？”叶建芝从房间探出来。

“竹编好像也可以，还更轻一点呢，”孟珍珍顿时想到一楼有户家门总是堆满了竹篮子，他家就是卖竹编的呀。

她飞快穿好外套和鞋子，“我去去就回。”

来到了一楼，都不用找，一位面色蜡黄的正坐在凳子上借着路灯，编一个热水瓶的外壳，已经在收尾阶段了。

细细的竹丝在她的手里翻飞着，一点一点变成了致的器型。

她看见孟珍珍盯着她的手瞧，就笑着拉起家常，“珍珍啊，你上班忙不忙啊？

你小时候就看我鼓捣这个，一看一下午。一眨眼你都上班了，姆妈都老啰……”

虽然对现在的孟珍珍来说，面前的是完全陌生的，但是善意总是很容易融化隔阂的。

“姆妈还是那么心灵手巧，”她依旧用万能的彩虹开道，寒暄一阵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拿出图纸给对方看，“能不能编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