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脑袋走。

有兵无将，那就是群龙无首，不堪一击」张林氏垂目观心，仍旧不语。

张红菱则提高声音道：「战这么多年，哪个管事儿的身边还能没几个练武的保着，我娘有仙法护体，仍挑细选了许多厉害子陪伴在侧，我也拜师飞仙门，学了点功夫，真到了战阵之上，兵对兵将对将，自然也有高手对高手，怎么就一定能讨了好去？」这话回得颇为灵巧，只要对方纠缠在高手对高手的结果上，争论起来，之前更重要的部分，便会不自觉被抛开。

可霍勇没有上套，澹定一笑，摇道：「讨不讨得了好，战场上见真章。

仙姑给我大伯的答复，才是当前最要紧的」张红菱的绪略有些失控，恼火道：「你们这算是来婚的么！」张林氏伸手在儿肩上一压，微笑道：「小不成器，霍贤侄不要见怪。

我寡居多年，还能有霍大哥这样的英雄好汉青睐，实在是受宠若惊啊。

可我麾下的兵马，大半都是陛下所赐，这笔嫁妆，我怕是带不过去」霍勇单边唇角上扬，「仙姑哪里的话，三江地界，芦水南北，哪个不知道你的鼎鼎大名。

你肯嫁来，我大伯就能沾点仙气。

有了仙气，一群愚夫愚，怎会不跟着来。

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弃下这富饶芦郡，往滇州逃难」张林氏略一沉吟，道：「那也末必不会发生。

霍贤侄，霍大哥的威名远播，大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的」霍勇哈哈大笑，道：「仙姑多虑了，霍家军的确杀如麻，但杀的，都是冥顽不灵的光汉走狗，肯跟着仙姑起来造反的，那和我们其实是一条心，怎会有什么危险」张林氏目光闪动，又道：「陛下威恩泽黎民，大家对陛下忠心耿耿，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改弦易辙」「仙姑，我这做小辈的，不好把话说得太过难听。

仙姑不妨想想，尉迟狰大军压境已有数月之久，张道安在滇州杀得龙虎勐，连最难啃的茂林郡，都轻松拿下，之后又与蛮子和谈，手上那些兵马，可曾来支援过你啊？」张红菱怒目圆睁，道：「父王正在调集兵马，筹备粮，只要芦水沿岸不丢，我们早晚要让尉迟狰好看！」「是么？可我们的探子回报，大安朝的主力，好像东进悭州了啊。

是打算自南而北，绕行一个大圈，去袭尉迟狰的么？」霍勇的气明显放肆了许多，不知道是酒劲儿上，还是图穷匕见。

「陛下与我时有书信往来，这等雄才大略，自然不足为外道」张林氏的吻也冷了下来，「这些姑且不论，霍大哥在蜀州所作所为，一水之隔，我也略有耳闻。

难道他身边美如云，却至今还不曾续弦？那些大好郎，该不会都红颜薄命吧？」这话，暗指的自然就是霍四方荒肆虐，每打下一处便会掳掠子帐，尽蹂躏的传言。

那个起像疯子一般的说法，也正是源自于此——据说每夜进帐的子，次还能自己走动的，不足十之二三。

同样传出的，还有霍四方玩厌的会赏给部众，乐到彻底没有用处，便放血扒皮，晒成，供应军粮。

至于传言有多少可信，就很难判断了。

毕竟世上并不是没有出过相似的事。

仅就袁忠义所知，近的有蛮兵豢养俘，乐后充作军粮，远的有名城大贾惩罚婢，吊脚倒悬堆柴烤做熏赏于仆，下有流民饥饿不愿吃自家孩子，索与旁换易子而食，上有一代名将苦守北关粮断绝不得不下令，将城中子当作牛羊……莫说如今是烽烟四起的战年代，便是歌舞升平的年景，寻常百姓，有些时候也并不被当作来看待。

不过当初将田青芷带去见识了一下流民饿肚子时能做到什么地步后，他自身对此道邪行倒是没了什么兴趣。

最新找回,C〇M最新找回４Ｆ４Ｆ４Ｆ．ＣＯＭ最新找回４Ｆ４Ｆ４Ｆ．ＣＯＭ真以食物看待，也不过是一大块，感味道，兴许还比牛马猪羊差些，除了果腹，何乐之有？他关心乐子，一般关心的，则是伦常，道德，良心。

历朝历代虽都不乏吃的事，但也没有任何一卷青史，敢将此事视为理所应当。

所以一旦传扬开来，招来的就绝不会是什么好名声。

蛮兵食名声在外，所攻之处便会拼死抵抗，血染沙场，总好过被下锅。

富商烹婢名扬四海，数年后朝中大臣抓住痛脚扳倒其靠山，数条早该来的罪名一朝加身，在刑场三天切了两千多片。

而那位名将即便有可原，此后也屡遭文官发难，郁郁而终。

至于那些流民……凡是饿到不得不打主意，最终能活下来的，也是寥寥无几。

霍四方的兵马传出这种流言，若是并无实据，便是光汉动的手脚。

毕竟这等逆贼暂时还不配豢养一批朝廷命官，不论写史还是写告示，仍是动笔杆子的效忠的那位说了算。

听得出张林氏的言下之意，霍勇眉心一皱，开澄清。

不过这种不光彩的事，不管发生没发生，上决计是不肯承认的。

他对答倒也稳妥，并末直接否认霍四方好色，以免提亲时拿出的，张林氏美貌这个理由站不住脚。

以他所说，霍四方的确生风流，但自古英雄难过美关，横槊赋诗的一世之雄，不也大兴土木修建邺三台，重金赎回蔡文姬，唱一曲胡笳十八拍么。

袁忠义在旁听得暗暗称，没想到霍勇看着颇为壮是个领兵打仗的样子，对这些文史逸闻竟也所知甚多。

而且，都已到了这个地步，对方不再藏着掖着，言语之间，只差挑明了讲，张林氏你要是不把怒州这两郡连着兵马一起当作嫁妆，那我们霍家军就不会放心渡河来陪你打这场合并夹击的硬仗。

蜀州之地多险峻，易守难攻，霍四方靠着民心生变拿下了大半关卡，如今是进可攻退可守，若是出击劫掠，显然东进翼州，直取江南丰饶之地才是正道。

尉迟狰这样的硬骨，大可等以后有把握了再来啃。

不需要贺仙澄的提点，袁忠义也能明白，霍四方想要的，才不是张林氏这个。

而是在她手下控制了将近十个月的怒州重镇——芦郡。

芦郡地处三江叉、三州汇之处，西北依靠芦水天堑，封桥即可掌控多条通途，在这里放上几千，就能令途经的数万大军如鲠在喉。

这也正是张道安先将此处攻陷，霍四方一路南下，尉迟狰大军压阵的共同原因。

芦郡这个钉子落在谁手里，他的敌，就会十分难受。

「可若是这样，张道安为何不肯派兵支援？他难道不知道张林氏就要顶不住了么？」晚宴结束，在园林中寻了个暗处坐下，袁忠义将贺仙澄抱在怀中，不解问道。

这等大事，一场接风宴拿不出结果理所应当，但任谁也看得出，面对霍勇的咄咄，张林氏最后的微笑，已经维持得相当勉强。

而那位霹雳火的张红菱，中间甚至忍不住低声嘟囔想让袁忠义一铜钱丢死霍勇，连使者不能动的规矩都不想讲了。

对方摆明是非要把这件事儿谈妥，甚至还说打算参加张红菱跟袁忠义的婚礼。

贺仙澄生长在武林门派，其实有些投错胎的味道，她习武的天赋，真是不及谋略眼光的万一。

她思索片刻，便道：「张道安起兵于滇州东北，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