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火一起，还真是力所不能触及之威。

热之中，先后共有四批挥刀呼喝着杀下想要突围的汉子，从轻功的本事来看，第二批里大概就出动了门派内所有锐。

很不幸，霍文莺随军带来了几乎整个郡城的储备箭矢，将士们也不需要什么百步穿杨的本事，只消冲着那没被火舌占据的狭窄山道，把弓拉满过去即可。

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似乎在箭雨中怒吼了些什么。

可惜霍文莺所在之处距离那边甚远，袁忠义凝侧耳，也没听清楚。

有两个软甲护身的壮年高手冲得远些，他们刀法纯护住面，轻功绝佳足不点地，转眼就突到了霍文莺部下身前。

弓弩手捡起脚下长矛捅刺，那两临危不惧，纵身而起，以兵卒踏脚，不要命般直奔帅旗而来。

然而，帅旗下以逸待劳的，是唐飞凤。

两根细如毫发的毒针，便轻松解决了那一对儿强弩之末。

不知是否存心，那针上的毒并不很强，两大高手落地之后，被士兵枪戳成筛子时，还在惨叫不休。

这拼死一搏，大概便是雁山派于这世上留下的最后荣光。

雁绝峰的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将旁边两座山也牵连进来，晚上在遗郡城墙上眺望，都能看到那映红苍穹的光。

而针对雁山派遗存者的搜捕，也进行了三天三夜。

霍文莺出榜公告，称雁山派假意投诚，实则为谋私利，欲将遗郡占为己有，犯上忤逆，罪不可赦。

一时间城中刀光剑影，心惶惶。

那些来吃喜酒的下层弟子并非什么高手，刀不离身极好辨认，山火末火，就都被抓捕完毕。

最后连同家眷，共计俘获一百一十三名，当场格杀三十七名。

霍文莺不见父亲有半点好转，怒不可遏，当即下令，将被抓男子、幼童一律在街处斩，眷充军犒赏兵卒，夜致死。

一番更替，军中十将九新，霍文莺心烦意，加上知道自己并不是那块料，便把统御各处城池的许多大事给林红娇处理，她每赶去大营，一心打理兵马。

林红娇这才放开手脚，先将多道命令发往其他城池，叫他们安民养息，跟着亲自持，事无巨细，一桩桩一件件布置下去。

白她盛装打扮，巡城笼络心，晚上挑灯夜战，与墨家举荐的那些才规划收纳流民垦荒开田。

贺仙澄悉心辅佐，颇有学习之意。

袁忠义对此却完全不感兴趣，趁着这段时间，骑马往东，去找了找当初被安排过来的两个蛮。

藤花和云霞都已经按他要求，藏身在峰红山庄附近，一边炼蛊，一边观察山庄的大致形。

从各种痕迹来猜测，贺伯玉也不是这山庄最早的主，他应当也是从其他手上接过，继续保持而已。

因为这地方实在不像是短短几年能折腾出来的，贺伯玉，也没有这个财力。

此地远离尘世，周围方圆百里堪称荒无烟，唯一一条秘径若是知者不说，外想要如探桃源一样误闯都绝不可能。

外进不来，而里面的，也出不去。

这山庄坐落在一个颇大的谷地之中，三面皆是高崖，一面傍水，架有竹桥，耕地皆在庄外，庄内还可纺织，绝大多数用度皆可自给自足，云霞不想狩猎山货的时候，还会去山庄那边偷点东西。

山庄里关了许多年轻子，容貌颇佳，另有近二十个在此地耕作劳动的仆役，经云霞试探，都又聋又哑，还被阉了，满裤裆腥臊气。

出去的路需要听风辨向，这些聋哑太监自然做不到。

那些子虽然四肢健全，但一个个柔柔弱弱，即便能从整盯着出路的哑仆眼前溜过去，也没本事活着走出迹罕至的崇山峻岭。

在这地方用什么皮面具都可以，如果嫌麻烦，想要不戴都行。

因为此地最大的规矩，便是只要活着进来的男，就算是他们的主子。

贺伯玉已死，这地方理所当然已是他袁忠义的。

他没什么兴趣留着那些贺伯玉玩剩下的，但把此地留着将来养些不舍得杀的玩物，极为合适。

里那近百名姑娘，也不妨等贡献完元再死。

不过当下袁忠义并不急着去清洗山庄，他暂时还没想好用处，此次又不能久留，便只是去露了个面，让两个蛮正大光明住进去，不再需要偷吃偷喝，顺便将此地好好打理。

他主要叮嘱了两件，一个是靠着附近山水和此地可以尽使用的子养虫炼蛊，另一个，便是辟出足够多的田地，把贺仙澄给的种子洒下，看看能不能养活那些鲜艳却可怖的花。

他这趟过来，还得了个好消息。

云霞那只火鼬，很争气地带活了四只幼崽，恰好两对公母，还可继续繁衍。

袁忠义闲来无事，专门拿出几天，学了学驯化驭使的技巧。

这灵兽成型后便无法更换主，此次幼崽还末断，他见猎心喜，便叫云霞让了一对儿出来。

他和藤花滴血饲喂，分别认下一公一母。

要一解两个蛮的相思，顺道享受一下久违的蜜螺媚牝，他又不想让山庄这些太过惶恐，每夜便只挑着年老色衰或体弱多病的采吸一番，丢去地窖作为虫巢。

地窖里累计排了近二十个虫子窝后，袁忠义补充了一些新蛊，往遗郡折返。

一来一回，等他再出现在将军府，躺在那儿让霍文莺眼冒光吸的时候，已是十一月十七的早晨。

他这才听说，林红娇生了场病，卧床不起已有三天。

床上那个皮包骨的霍四方可以不管，林红娇可不能不顾。

弄了两颗麻心丸，把霍文莺先打发去吸烟解瘾后，袁忠义匆匆穿戴整齐，让亲兵传令军营说霍将军身体不适，今天不去亲自监督练，便往贺仙澄那边去了。

“不是让你用药调理着么，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儿病倒了？”蜀地虽不算天寒，贺仙澄还是早早穿上了棉衣。

她迎在门叹了气，拉着他往外走了几步，小声道：“不是身上的病，是心病。

”“哦？这边还有不服？”“那倒不是，霍文莺大半事都甩手不管，军营那边又八成都是咱们的，霍家这些地盘想要换主子，只差你一句话而已。

”她略一迟疑，道，“娘……多半是被火烧的。

”“嗯？”袁忠义一怔，“这才多久，她至于如此风骚么？”贺仙澄蹙眉道：“可我看她真的身上不对劲。

大婚前夜冒险找你，就是被我看出来她忍得很辛苦。

咱们办完事后，她疯了一样的整忙个不停，恐怕也是为了转移注意。

我算算时，应该是她带着儿去跟霍四方商量婚期后开始的，难道霍四方对她做了什么手脚？”袁忠义想了片刻，顿时啊哟一声，道：“是我忘了，那噬毒蛊……哎呀，我是给她防身的，却忘了那玩意一旦消解毒物便会催。

”他连连摇，赶忙走向屋内，“她那天可吃了不少毒药下去，算算只有大婚前跟我偷欢了那一次，这么久她怎么忍过来的？”贺仙澄跟在后面，轻声道：“兴许……这便是她能守寡十九年的原因吧。

”话音末落，她伸手将他袖子一扯，“你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