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独独漏了老卢。老卢
只是县衙里一个负责洒扫的老仆,他根本就
没想过这样一个居然也对叶小天心悦诚服,因此对老卢
肯向他通风报信,心
中大增好感。
老卢提着水桶离开高台,徐伯夷便想:「我在这儿受苦,雨又不下一滴。
等到叶小天引了水去,我岂不更加遭受世嘲笑?」
过了小半个时辰,叶小天便出现在县衙门。
叶小天穿了一身和普通民夫一样的粗布短打扮,挽着裤腿儿,脚下一双鞋,
两条腿上全是泥,肩上还扛着一只锄
,一看就是参与掘挖水渠,匆忙回城,
连衣服都顾不上换。
但凡看到叶小天的路,都钦佩地向叶小天施礼招呼,叶小天也微笑着一一
答礼。如此礼贤下士,更是赢得了县上百姓们的戴。
叶小天到了县衙门,扛着锄
上了祈雨台,兴冲冲地对徐伯夷道:「县丞
大,下官今
试运水车,已经成功地把水运上悬崖了。哈哈,明天我就能调大
河之水以济高李之旱了。」
徐伯夷心中暗恨,慢慢站起身来,向叶小天长长一揖,慨然道:「徐某求雨,
足下治河,所为固然不同,目的却是一样,都是希望能解我葫县百姓于倒悬。如
今足下成功在即,徐某亦心中欣然。徐某代葫县父老,谢足下大恩。」话还没有
说完,徐伯夷突然身体一挺,双手还拱着,便慢慢向后倒去,然后双眼一闭,身
子一仰,事不省了……
「哎呀!徐县丞,徐县丞!快来呐,徐县丞晕倒了,快来
呐!」
叶小天慌忙抢上前去,扶住徐县丞大叫。叶小天一边叫,一边暗骂:「你
的,你是『饿晕了』,又不是中了箭,还腰杆儿一挺。你挺什么挺?装死都不
会!」
叶小天对高李两寨派来每番守在祈雨台前的几个大汉喊道:「快扶徐典
史到县衙里,吩咐厨下熬些热粥。徐县丞多不曾进食,可不能马上吃
的,快
去!」
正在装死的徐伯夷一听这话,不由心中暗喜,同时有些的懊悔:「唉!
我怎么早没想到这个主意?否则早就可以喝粥了,何需多受这么些天的罪!」
几个抬起徐伯夷,匆匆奔向县衙。此时闻声赶来的百姓越来越多,把祈雨
台团团围住。
叶小天一身短打扮,布衣鞋,拄着锄
,站在高台上,正气凛然地说道:
「乡亲们,徐县丞为了解除旱,绝食求雨,以期感动上天。可如今已绝食多
,
我葫县依旧滴雨未下。现在,徐县丞已饿晕过去,叶某怎么忍心让徐大继续绝
食祈雨?叶某决定:代替徐县丞,在这高台上绝食,这老天一不下雨,我叶小
天就一不进食。」
围观百姓一听大受感动,纷纷说道:「叶典史,徐县丞求不来雨,是他徐县
丞心不够诚。叶典史你劈荆斩棘、开山运水,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们听说,这高
山河渠马上就能开通了,叶大你何必代
受过,绝食祈雨呢?」
叶小天正色道:「高山水渠所解的只是高李两寨的旱,本县其他地方的百
姓所受旱灾虽不及高李两寨严重,却也大大影响了收成。叶某是看在眼里,急在
心啊!天不可欺啊,祈雨怎么能半途而废?高山水渠即将完工,叶某在不在,
影响都不大了,叶某就代替徐县丞在此绝食祈雨吧。苍天有眼,一定会感念到叶
某的诚意!」
叶小天说完,扶着锄缓缓坐倒。
台下百姓感动得热泪盈眶,有些老在儿孙的扶持下,颤巍巍地跪倒在地,
声泪俱下地道:「好官呐!叶典史真是民如子的好官呐!青天大老爷,我葫县
百姓之福啊!」
这些老一跪,其他
纷纷跪倒,向台上膜拜不已。
叶小天盘膝台上,张开双臂,向着不见一丝云彩的天空大呼道:「老天爷,
你看到了么?求你赐我们葫县百姓一场大雨吧!我叶小天愿意出这条命,只求
苍天开眼,下一场豪雨!」
台下百姓一听,感动得哭声一片。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lt#xsdz?com?com
徐伯夷被抬回县衙,厨下赶紧弄了碗稀粥给他灌下去。
徐伯夷佯装不醒,「迷迷糊糊」地喝了大半碗粥,这才「气息奄奄」地张开
眼睛。
闻讯赶来的花晴风关切地道:「徐县丞,你还好吧?」
徐伯夷眼睛半睁半闭,气若游丝地道:「下……下官……还好,就是……觉
得晕……」
他还没说完,苏循天就急急跑了进来,咋咋唬唬地道:「姐夫!姐夫!叶典
史宣布接替徐县丞继续绝食,直至苍天降雨啦!」
众闻言皆大惊失色,正在装死的徐伯夷一听这话,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
一个念:「不好!叶小天此
似鬼、滑如鳅,他会
出这种蠢事?我定是又
上了他的恶当!」
徐伯夷又气又急
,脖子一歪,真个晕了过去。
天亮了,天着……
徐伯夷趴在窗,像个父母出门做工,把他锁在家里的孩子,眼
地看着
窗外。
一颗豆大的雨点打在燥的地面上,溅起一抹轻尘。然后,是第二颗、第三
颗、无数颗……
大雨倾盆!
徐伯夷泪如雨下!
县衙后宅里,花晴天的脸色比天上的乌云还要沉。
身边香风飘拂,苏雅静静地走到了他身边,与他并肩看着天色。
花晴风沉着脸道:「怎么可能?难道老天真的对他特别眷顾?不管如何,这
场雨一下,他的名声,在我葫县将无能及了。」
苏雅蛾眉微微一挑,带些讥诮的语气说道:「那又怎么样?你是葫县正印,
高山引水,你本可以亲自前去。只要你去了,他出力再多,得到他出风
?高
台祈雨,你也可以去。你这百里至尊若是去了,得到他坐享今
荣耀?」
花晴风眉一蹙,分辩道:「凡事本县都亲自出
,那还要属官做什么?」
苏雅冷笑道:「是么?你不肯去山中开渠,是担心万一失败,颜面尽失。你
不肯上高台祈雨,是担心一旦再来个连月不雨,你将自讨苦吃。老爷,你做事永
远是未虑胜,先虑败,只要还有一条退路可走,你就绝不肯向前一步。」
花晴风老脸一热,恼羞成怒道:「夫,你太放肆了。」
苏雅回身便走,冷冷地道:「何必不开心呢?他立下再多功劳,你作为一县
正印,也不可避免要分润些功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