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垂，那双素来温和矜冷的眼眸会盛满泪水，会在悲泣的哽咽中依旧逻辑清晰地问。

会用最简洁的话语，一字字，一句句将她本就摇摇欲坠的安全感撕扯得分崩离析，把她的血一点又一点碾展研开。

她知道自己走投无路了。

“分手后，我可以……再追你一次吗。唐老师……”

她在腥雨气中艰涩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好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不必了。”

她听见唐言章微微吊起的尾音，那是一种她从未在唐言章身上听过的嘲谑。

“我之前一直很好，为什么你的变化会这么大。明明初中时还是个伶俐冷淡的乖巧孩子……”

唐言章抱臂，透过雷电霎时劈开云层的那一瞬敞亮，自上而下地扫过眼前佝偻着身子不住咳嗽，丝缕粘在眼角，与泪混为一体的狼狈。

“你觉不觉得，你跟你的Grce老师长得很像？你看，你笑起来那薄寡义的样子，穿衣服的风格，甚至于喝酒的喜好与抽烟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唐言章话语一顿，藏在冷言背后的哀伤与就悄然泄了出来。

“我都不知道我喜欢的是谁了，洛珩……倩倩没有说错，你真的跟她很般配。都这么般配了，就不要再来和我纠缠了。”

雨点了疯似的敲打在窗柩上，黑腥咸的雨气将洛珩里外裹起。在细密的雨声间，她恍然回到了那私奔的偏僻旅店中。她缓缓闭上眼，耳畔还响着唐言章那些温柔低缓的安慰，她说，相信她，一点点慢慢来，好吗。

她还想起了那次与她的本出游，在自己别扭的生理期中唐言章曾允诺的作数；在长凳上，她沙哑着嗓音，一遍遍吻去她的泪水，说不会再推开她的每一幕。

她是不是要死了。

为什么这些记忆那么清晰，像油尽灯枯前最后的走马灯。

把所有被的记忆缓缓展开，一次次重映。

洛珩迈步，冰冷的双手向前拥住了一动不动的年长。

她说，留下来好吗。不是说，不会再推开我的吗？

她竭力压低的悲鸣，汩汩涌着鲜血的大，终于在听见唐言章那句冷淡而不留余地的“出去”后迸开所有灵魂与支撑，将那些被的回忆砸成碎片。

她在雨幕中放声哀哭。

终于只剩她一个了。

终于谁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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