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般狠心?她是你的骨血啊……」
「本座不需要,也不能留骨血。这些话,我早与你有言在先。你,配不上。」
「好。」洛湘瑶挺直了腰肢背脊,道:「从今往后,她跟我姓洛,与你再无
半点瓜葛。」
「那不够的……」冰座上的不再说话,言尽于此,霜刃发出铮的一声脆响,
闪着寒芒,其意已明。
「可她,永远是我的儿,谁都不许害她,你也一样!」
洛湘瑶肩亮起一点小星,足底无数玄奥的符文顺着六合之位扩张,被冰封
的执剑湖传来轰鸣。湖面冰层碎裂,六柄宝剑浮空而起,与肩的小星遥相呼应。
洛湘瑶皓腕三寸之处现出一朵小小的白莲纹,莲瓣招展,被她血一吐,刹
时盛开成血色莲花。
冰座上的男子起身,踏着霜龙而落。每踏一步,洛湘瑶皓腕上的莲纹就黯淡
一分。直到他踏步至湖边,六剑一星始终未能出手,而洛湘瑶已屈膝跪在地上。
香肩颤抖,似被沛莫可御的威压压得直不起腰,仅有丁点余力将婴护在怀
中,竭力挺起背脊,以免压伤了婴。
婴吚吚呜呜,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痛苦。对世界还陌生的
婴,此刻竟不
再啼哭,只懂事地平静躺在母亲怀里,母之间,共同去面对这场劫难。
单膝跪地,弯腰垂,一只鞋尖映
眼帘。洛湘瑶厉斥一声,心
上一枚剑
魄燃出冰蓝色的光芒。一星六剑化作漫天剑雨,可瞬息之间,耳畔传来咯咯哒哒
之声。男子只用手一指,漫天剑雨皆被冰封。
「原本还有些怜你,可惜,你非要与本座分个生死。」
被冰封的剑雨每一柄都在震颤,试图碎裂寒冰。洛湘瑶扬首直视着男子道:
「谁要害她,都要先杀了我!」
男子手一招,襁褓中的婴竟欲离怀而去,洛湘瑶大惊之下,死死抱着
婴,
一同被凌空提了起来。皓腕的莲纹,心的剑魄仍竭力闪着光芒,拼死相抗。
「罢了罢了……」男子手一松,洛湘瑶委顿在地,道:「本座给你两个选择。
其一,让这孽种魂归幽冥,永世不得超生。其二,放开你的神魂。」
「你!」洛湘瑶愤怒地豁然抬,片刻却又轻蔑地笑了起来,道:「原来,
我曾心仪的竟然这么蠢……」
「你永远不会懂。想好了没有?」
「你觉得我会害她?不,我永远不会,无论我要受什么委屈,我都要抚养她
长大成。」洛湘瑶理了理纷
的长发,掩起心
的衣襟,怀抱着
婴,婷婷在
湖边俏立,道:「我愿被你种下
印,从此以后,我再不会违抗你半点,你放
心了吧?」
「很好。」男子微微一笑,道:「你不必用话来套本座。本座想做什么,就
做什么。就算许了你的东西,随时可以收回。想要保她的命,不要想着仅靠这枚
印,本座从不喜欢强求。往后有事,本座自会传密旨与你,你最好乖乖地,尽
力地办好。」
「呵呵。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若真能做到,当年又何必要我?」洛湘瑶一
脸的轻蔑,用手捂住婴的眼睛。被遮蔽的视线只有一团漆黑,不久后传来一声
凄厉的惨呼……
齐开阳满面震惊地看着铜镜中的画面如焰火般熄灭。郵件LīxsBǎ@gmail.com?.com发布(在他年少的心田里,这
一幕堪称伦惨剧。发布\页地址) www.4v4v4v.us齐开阳从未想过,从未见过这样的惨事,更完全不能想象。
相较之下,自己虽不知父母何在,但在曲寒山里得到的关,哪曾有过眼前
这一幕的颠覆?
齐开阳震惊片刻,又起狐疑。悲欢楼真假难分,这一幕究竟是真是假?
洛芸茵在楼的另一边,此刻正看见齐开阳从至尾「欣赏」了这一段记忆。
彼时自己还是个灵智未开的婴孩,可修道中的天姿从母体中带来。这一幕
在当年不明所以,却地刻在脑海里。待年岁渐长,当年记忆自然而然地念起。
少紧咬着牙关,无论想起多少次,她心中的怒火从未消减。往常她会不停
地安慰自己,或有什么不明白的缘故。可今再见这段影像,一切历历在目。
「好的记忆,外
看不着?」泼洒的酒
中的画面正是齐开阳注目于铜镜,
而铜镜中演绎的均是一片混沌迷蒙。天魔看了看洛芸茵,又看了看酒
,奇道:
「小姑娘,为什么他好像能看清?」
「你们的鬼把戏,我怎么会知道?」洛芸茵心中疑惑,不知天魔说的是真
是假。
「啊……我知道了……咯咯咯……」天魔脆声而笑,道:「去吧去吧,登
楼去,圣娘娘在顶楼等你。」
话语声中,酒池裂开一面虚空之门,洛芸茵咬了咬牙,踏步而过,门自行关
闭,只传来天魔的笑声:「照世镜前,一切自然知晓。」
洛芸茵的身形消失,方才跌落酒池的天魔心有余悸,道:「这俩小祖宗,还
是早点送
走的好些。」
「不是小祖宗,难道能诱他们堕幻境?」
天魔饮一
血酒,道:「他们
道心坚定,幻象难惑心智,留在这里,同样奈何不得。」
齐开阳被困在回廊,寻不着道路,只一遍遍地观看洛芸茵的记忆。忽然镜光
褪去,只照映自己的影子。天顶上最大的那一面镜子分开一个,洛芸茵探出
来,朝他招招手。
「洛姑娘?」齐开阳从一跃而
,见洛芸茵寒着脸,可毫发无伤,喜道:
「你没事?怎么找着的道路?」
「拜你所赐。」洛芸茵没好气地哼道,心中委屈,无处发泄,恨恨地几
拳捶在齐开阳胸,又抹了把眼泪,抽了抽瑶鼻,道:「走吧。顶层有个照世镜,
不知道会怎样。」
齐开阳被捶得莫名其妙,拳并无真元,可用力甚大,捶得胸
砰砰直响。
齐开阳龇牙咧嘴,见洛芸茵面上气苦,又想起方才所见的凄苦,一点怒意褪
去,倒生怜惜之。
这条隐秘的通道仅容一通过,齐开阳道:「快走吧,这地方邪气重得很。」
「哼。」洛芸茵委屈稍定,犹有余韵,凶地瞪了齐开阳一眼,赌气般大
踏步登楼而去。齐开阳无奈,只得跟在身后,小心警惕,唯恐有什么机关突袭。
所幸一路并无意外,两连上四层,其间俱是宽阔的厅堂,或是窄小的楼道。
料想每一层上本该有天魔诱心智,不知为何全数撤去,倒和
间寻常酒楼
无异。
看看来到七层,一道窄门透出血月的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