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的清朗嗓音在顶响起。

江流萤抬，见顾彦清着一身淡青色锦袍，正眉目含笑看着自己。

“我……”她本不想让顾彦清知道自己赁宅子的事，可眼看着他目光已落在赁契上，便也不瞒了，“我赁了一处宅子。”

还担心顾彦清会怪她上次拒绝他的宅子，哪知他非但没有不高兴，还与她打趣：“哎，可惜了，你没看上微雨巷的宅子，否则我还能发上一笔横财。”

顾彦清此番来蒲堂，是从京兆府尹那得了安平县山匪的消息，特意来说与江流萤听的。

“安平县外那座越龙山上确实有一窝山匪，只是衙门差去剿时，已去楼空，一个也未捉到。据前去剿匪的快手说，那山寨一片狼藉，像是被寻了仇。”

江流萤皱眉：“那线索不就断了？”

顾彦清摇：“京兆衙门的正仔细调查山寨里剩下的东西，以寻蛛丝马迹。”

又安抚说：“验货栈那边也安排了调查，只是事未上明面，调查也只好暗中进行，要有结果，还需一些时。”

江流萤点，也知这种事不能急于一时。

顾彦清环顾蒲堂铺面，笑道：“听闻这几蒲堂生意兴隆，铺中库存可还够？”

说着，探手襟，取出一本小册，“我向为公府提供药材的药商拿了价目，价格很公道，你看看。”

江流萤笑着接过：“多谢顾世子。”

略翻几页，动作有轻微停顿，却并未多言。

顾彦清又问：“阿萤新赁的宅子里，东西可齐全？若是差了什么，只管与我说。”

江流萤刚要开拒绝，顾彦清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站起身：“对了，阿萤此番也算乔迁，我必然要送乔迁之礼。走，我们去珍宝轩，给你选礼物。”

如此热，说得也在理，江流萤再拒绝倒显得矫了。

于是向杜鹃代一番后，与顾彦清一同前往珍宝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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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层高的飞檐雕花楼，临冬了门还摆着一排艳丽的鲜花，可见店主实力雄厚。

楼前一块青底金红字大牌匾，上书：珍宝轩。

百姓们绕道走，贵们最逛。

里卖的动辄十数两，价值百两，千两的也不在少数。

江流萤路上已经想好，她不会驳顾彦清面子，却也不能要太贵的，五六十两的花瓶最合适。

于是直接让小厮领路去了三楼。

三楼专卖摆设器物，花瓶、香炉、灯盏、屏风一应俱全。

江流萤在一排排陈列架前走过，寻找价格合适的。

顾彦清见她看也不看架上之物，只一个个价牌扫过去，无奈摇。

罢了，阿萤想如何便如何吧。

他负手跟上，偶尔与江流萤说两句话，专心享受与心上一同逛铺子的乐趣。

逛了将近半个时辰，江流萤才总算寻见合适的，是一只香炉。

三足铜制，镂空云纹瑞兽炉盖，炉耳镶饱满色润红玛瑙，古朴美，最令满意的，是售价。

不多不少，六十两，正合江流萤心意。

顾彦清付了钱，小厮殷勤地为他们挑选大小合适的木匣打包。

就在这时，楼下一阵叽叽喳喳的喧闹，几位穿金戴银的子上了二楼。

二楼专卖钗环首饰，没一会儿几就挑上了。

其中一，尤其豪爽，只听她“这个要了”“这个也包起来”，没一会儿，买了十几款。

珍宝轩的首饰都不便宜，她这一趟下来，兴许要花去上千两。

三楼的小厮都不由地探去看，想知道是哪位千金贵来送钱了。

连江流萤也有些好奇，便留了心注意听楼下动静。

这一听，却令她不由皱起眉心。

“心柔姐姐好福气，瑞王殿下对您真是没话说。”

“是啊，昨才买

了那样多贵锦奢缎，几乎将整个绫罗阁搬空，今来珍宝轩，莫不是又要将这些金银珠翠尽数收囊中？”

（十八）缘由

能与陆心柔一同出行的，在京中绝非大贵出身，言语间能听出奉承之意。

在她们心中，陆心柔与谢景珩关系不一般，是她们的贵。

因此越说越离谱。

有说：“只怕心柔姐姐不就要嫁瑞王府了吧？”

即刻有接话：“对啊，我可听说了，瑞王殿下连着两都是在心柔姐姐院中过夜的，如此难舍难分，定是离好事不远了。”

一声音娇娇柔柔，带着羞涩，又带着明显的甜蜜：“你们莫要讲，王爷知道外这样议论，要不高兴的。”

是陆心柔。

她不否认，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更是显得欲盖弥彰。

有自作聪明：“王爷疼心柔姐姐，才不会与你生气。姐姐你是不是忌惮瑞王妃，怕她从中作梗？”

此话一出，有一噗嗤笑出了声，语带不屑：“瑞王妃？不过虚名而已，殿下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

这话说得太过，陆心柔出言制止：“馥宁，不可胡言。”

那被称作馥宁的却还不肯停，甚至拉高音量。

“你们也听说了吧？那江流萤已经搬回她家那药铺去了，为了卖药赚钱，还设了义诊，真是笑话，她懂医术么？就敢给看诊，也不怕害了他命！”

马上有开始猜测：“怕不是看我们心柔姐姐医术高超，连这也要学吧？”话语中满满的恶意。

那馥宁见有接自己的话，底气更足。

“一定是这样！东施效颦，简直可笑！你们看王爷理她么？她回娘家少说也半月有余了，王爷根本不在意，一心都扑在我们心柔姐姐身上呢。”

她们几说话没遮拦，也不避，二楼还有几位其他客，不由都看过来。

有位夫看不惯几个年轻子如此嚣张，从她们身旁走过。

“迎春啊，我怎么听说瑞王去寻了王妃两趟？对了，就前些天吧，王爷心疼王妃，舍不得她走路，还是抱着王妃下的马车，许多都看见了。”

这话看似是在与身旁的丫鬟闲聊，实则谁不知是说给陆心柔那几听的？

“你！”馥宁提一气，杏眼圆瞪。

正欲开，却被拉住。

陆心柔对她摇了摇：“馥宁，别。”

随后让小厮取出陈列架上的一只金钗，拿起来簪在馥宁发间：“来，看看喜不喜欢，姐姐送你。”

又对其他道：“你们也看看，有喜欢的，便告诉我。”

姑娘们一听这话，立即转移了注意，叽叽喳喳又开始挑选首饰。

陆心柔这才松一气，眸底却仍余了些许心虚。

五年前，父亲将药碗塞进她手中，让她冒名顶替，去照顾昏迷的谢景珩，成为他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救命恩。

那以后陆心柔也翻看医术，想坐实自己医的名，可那些医书实在晦涩，每每撑不到一炷香，她便上下眼皮打架，脑袋发晕。

她听不得别称她医，夸她医术高明，更怕谢景珩会发现。

他对她，虽然出手阔绰，动辄上千两银票地给，可陆心柔知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