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别无他种掌法，邵雪芊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连声音中都透着疑惑动摇。“劲道和徵象是“洪涛无尽”没错，不过……那身形正常，力道也不若三叔那般强悍，大约只有三叔七、八成的威力，多半是……是有偷学其中窍要吧？”

话说出，却连邵雪芊自己也不相信，江湖上偷学旁独门武功乃是极大的禁忌，何况这“洪涛无尽”是功力修练的诀窍，而不只是区区拳掌招式。拳脚招式固可偷学，内功一道却讲究体内气息运行，便是眼睁睁的窥视旁打坐静修，偷窥个十年八年，又怎知他内息如何调匀、劲气如何行走、周天如何搬运？因此外功招式可以偷学，内功心法却是绝计偷学不来的。

何况若看掌力，没有比受掌者如她更清楚。从这一招看来，恐怕此在修练这功夫之前便已另修内家功夫，而且造诣还相当不弱，难免影响了此招威力，可那掌力虽不若石渐之纯，连带“洪涛无尽”的功力也没有石渐那般强悍，但至少已有七八分的威力，若非得石渐真传绝不能够如此。

但石渐门下

弟子稀落，虽有三、四得其真传，却也尚无能有他三成功力，更没有是带艺投师的，那一掌使出，实力远超石渐弟子，难不成……难不成石渐的独门功夫还有外传不成？

“先父……三年前已逝。”

见邵雪芊神色苦恼，似在思索那黑衣身分，甚至没顾到段翎的问话，姬梦盈虽还有些怯生生的，却仍接下了话题，“大哥在外求学，不然栖兰山庄也不会这么容易遭殃：不过那身形与三叔不同，前辈……也知道三叔那模样，绝不是旁能假扮的……”

“何况……”

才刚跟段翎说上话，便觉母亲瞪向自己的目光凌厉，显然极不希望自己与此有任何接触，姬梦盈耸了耸肩，脸上浮起一丝苦笑，邵雪芊似也发现，就算他出手压抑自己体内内伤，只是拔除金龙刺的换条件，但救了自己母命，却是实实在在的恩，江湖中恩怨分明，再怎么说也不该无礼以对，是以也无话可说，只是目光中仍难耐怒火，听着姬梦盈接了话。

“何况三叔父这段子到关外去了，说是个老朋友有请，与二叔结伴快到嘉裕关才分手，除非他背生双翅，否则怎么也赶不回来，此事尽皆知，而且……而且来攻的那些里，没有一个与三叔一般身形，照说三叔绝不可能与此事有关的……”

姬梦盈想了想也觉痛，“洪涛无尽”属内家功夫，专攻霸悍一道，乃正道功夫中的异种，有多么难练她也知道，偏偏从母亲身上的伤势看来，对方颇得此功真传，有这份本领的绝非石渐弟子之属，究竟是什么竟有如此造诣，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远出在外，尽皆知啊……”

听着姬梦盈说话，垂着的段翎嘴角浮起一丝诡笑，低声的几个字从中吐出。好半晌他才抬起来，冷冷地打量着眼前的两母，“也就是说现在完全没有能护着你们母俩罗？”

“你……你这恶贼若有邪心，我宁死也不会让你得遂所愿！”

与段翎目光一触，邵雪芊不由打了个寒颤，激动中体内一热流涌上，暖呼呼地走遍周身，只搂紧了儿不敢放手。

想到此终究是贼一辈，邵雪芊心下寒意更甚。现在自己母俩都无力动手，若此真起念，自己便拚了命怕也护不住儿，只是面对此，终不能稍有示弱，虽说死后方知命重，从生死之间走了过来，实在不希望再白白抛却这条命，但若事到无奈，恐怕也只能一死全节。

“娘……”

听母亲这

么说，姬梦盈也吓了一跳，不过他盯向自己母的眼神，还真有些吓，光感觉邵雪芊周身发热，似被此目光刺得激动无比，连她都不由觉得害怕，心下不由了然，这看来还真是个贼，光是目光都如此可怕，吓得姬梦盈身子都不由缩了缩。从落崖被救之后，姬梦盈一回感觉到，当年自己长辈用金龙刺对付他，还将此击落崖下，或许真没有弄错。“邪心是有的，不过不用你俩帮忙，我也得偿所愿了，毕竟已有先做。”

见邵雪芊激动得满脸红霞，愤怒的目光中有一丝掩也掩不住的惧意，还夹带了另一丝他极想看到的动摇，段翎淡淡一笑，“当年把我打下崖的一票物，自个儿闹起了内哄，对我来说这戏已经够好看了。”

“你……”

听段翎语带嘲弄，邵雪芊气火加，却是无话可驳。这“洪涛无尽”的掌势，还牢牢刻在体内，即便石渐在关外，并非来攻之，也绝脱离不了关系，这内哄之说怎也无法推翻。

不过气怒之间，邵雪芊心下却有一丝安慰、一丝疑惑，安慰的是看来自己母俩短时内不用担心这贼的邪恶想法，疑惑的却是这贼怎改了子？照说自己虽近四旬，容貌仍美，还带几分成熟风韵，儿更是一等一的美，总不成此在崖底十余年，修心养到对没了兴趣？

“不过若能在你们旁边看戏，说不定顺便还推波助灛一番，可更是有趣，我倒满想看看，正道中自相残杀的时候，会不会跟对付邪道物时一样，不用管什么江湖规矩，想一起上就一起上？石渐向以智谋自矜，我倒是很想看看，这“洪涛无尽”之事，他会怎么解释？”

段翎嘿嘿一笑，准备看好戏的模样看得邵雪芋心下生火，偏偏此言一针见血，一时间真无话可说。“……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好不容易稳定了下来，下意识地离了他更远一些，几已可感觉到外山风夜露之寒，若非体内热气充盈，显然“洪涛无尽”的掌势与他灌注进来的功力还在争斗未歇，邵雪芊还真有些抵受不住。

她嘴上仍硬，眼睛却不敢跟段翎含笑的目光对视，“三叔在关外，根本就不在场，即便他的独门功夫外流，最多也只是防护不严，跟什么内哄可扯不上关系：何况你段翎作恶多端，虽说十余年过去，但若在外抛露面，只怕……也活不了几天。”

“是吗？你可真信任你们那位石渐石三爷。”

段翎淡淡一笑，“不过你也放心，现在便段翎再出江湖，也没几个认得出我了，这也是拜你等

所赐：只要我改个名字，天下四处去得。”

“哼！”

冷冷地哼了一声，抬瞪向段翎，邵雪芊却不能不承认此所言属实。当年的段翎可是出名的美男子，容颜俊雅非凡，若装扮成子，只要动作稍稍秀气几分，容貌举止间可比一般庸脂俗更动三分，现在脸上却是伤痕累累，令不忍卒睹，若非看到了金龙刺散置地上，加上知道这里是崖下，恐怕就连她也联想不到眼前竟是此。

“那你……究竟意欲为何？”

话一出，邵雪芊便知不妙，先不说这谈判谁先开谁就输，光自己这话，便露出自己的软弱，着实挡他不住，跟示弱也没两样，若他看穿自己的底子，也不知此会有什么邪念？

“只是小事一桩。”

段翎笑了笑，活动了一下双肩，肩膀上传来的痛楚虽仍强烈，但比之被金龙刺穿时的麻木不仁，这等痛楚可舒服得太多了，“姬夫身上伤势一时难癒，受金龙刺所制，我功力退了不少，最多能压制“洪涛无尽”之威十天左右，这段期间内不找到名医医治，夫身上伤势发，要再治癒可就难了，而姑娘的武功和子要走江湖……也实在危险，我只是想问问，你们需不需要保镳随护？对我而言，只要有好戏看就行了，不用你们担心一些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