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我感觉皮一痒，便伸手去抓脑袋顶上，结果就这样一抓痒，还竟然

从脑门上摸下来了一把快要凝固的鲜血来……

而赵嘉霖却似乎回过了些许神智——我之所以这样判断，是因为我听到了她

这样问：

「呵呵……呵呵呵？那今晚陪你来的要是夏雪平呢？你也乐意让她像我似的

被这样么？呵呵？」

——她依旧哭着，但却又突然对我带着一种极其刺耳的笑声问道,甚至笑起

来的时候，还带着些许渗的感觉。

可我这下又说不出来什么了。

——因为就在刚才，在那个老板喝止了那众对她的、她又紧接着

被那帮穿着一身西服、手上荷枪实弹的侍应生们像个娃娃一样地丢在了我面前

的床垫上、我俩又一同被架着上了楼的这一路上，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想过；

而答案就是，退一万步讲，如果今晚真要是夏雪平跟我在一起的话，我和夏

雪平就都会选择被枪打死……

我知道这是一种很拧的想法：如果这个对我而言极其重要、是我的心上

，我会带着她一起死；反倒是对于赵嘉霖，我会想方设法让她活下来；我此刻

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所以我也说不出个为什么。愣要让我解释出个所以然，

我只能把这归结于一种侥幸：跟心上一起死，可能是每个此生最大的愿望；

而跟一个可能对自己还算重要但却没那么重要的在一起，遇到了这样难堪痛苦

的事之后，让她活着，那就总会有给自己弥补的机会——这或许是一种伪善，

但也就是我能解释我此刻行为的唯一理由了。

然而，就在我和赵嘉霖被看着换好了衣服、又把我俩的手机归还了以后，

夏雪平的一通电话，算是推翻了我刚才对问题和回答的设定——这也是她在这段

时间里，少有地主动给我打电话的一次，被转接到了我这个新电话上：

「那个……秋岩……那个，你在……喂，秋岩？」

「呃，我……我在！我在听呢。你……你有啥事儿么？」

「你在哪呢？」

她的语气依旧平静而冰冷。

此时的我已经上了车，而刚上车时候的赵嘉霖因为连着被欺凌侮辱、加上受

到万分惊吓，整个都像一具行尸走一样，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开始哭，所以，

我也很方便地、而且也只能对她扯谎道：「哦……那个……那个啥……我在外面

跟吃饭呢。怎么啦？」

「哦……」夏雪平想了想，又像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你确实实在跟吃

饭对吧，没去别的，对吧？」

「呃——啊！对啊，我……我这会儿就……马上要吃完啦，准备回局里宿舍

休息……」其实我一下子慌了，因为我突然有种错觉：她是不是知道我跟赵嘉霖

在一起呢，而且刚才在这温泉山庄里面的事也被她知道了，于是我慌忙地又补

了一句，「那个……你突然找我啥事？」

她却似乎很失落地叹了气，然后放缓了语气对我说道：「哦，没事……我

寻思，我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给你打个电话……我就问问你而已。那什么……你

对家姑娘好点儿哦？」

「呃……谁？」

「还能有谁？你不是应该跟家蔡梦君在一起呢么？」夏雪平哑着嗓子对我

说道，但此刻的我太紧张，等过后好一会儿，我才回味出来她这一句话说得有些

酸溜溜的。

「哦……不是……我是……我跟……我跟别的朋友出来吃点饭，」我谨慎地

看了看当时依旧愣住到似乎已经死了一样的赵嘉霖，又继续说道，「那个谁……

她在学校呢……我跟国中一帮哥们儿吃饭呢……」

「嗯，那行吧，我知道了。」不知道是识了我的谎言、还是有点不太想跟

我聊下去了，夏雪平却迅速说道，「那你早点回家吧。我困了，我要睡了。」

「嗯，行……那，晚安。」

「诶，对了，」到了快挂电话，夏雪平突然又说了一句，「秋岩，我得提醒

你一句：对于专案组不派分给你的任务，你自己可千万别有什么动作啊？」

「啊……」

「还有……我知道你最近跟那个谁，小赵，你俩走得也稍微近了一点，你俩

关系有缓了。但是，你别看小赵那平时不太说话，她格其实跟你差不多——

你别看她平时对态度不冷不热的，其实她也是个冲动的；你俩遇一起了，

可别出来点什么让自己后悔的、或者把自己置于什么危险的事儿来！到时候，

就算是……就算是有想支援你们，恐怕都来不及！」

「不是，你这……我……」

「我总怀疑小赵她可能是要有点什么特别正的主意。我说的话，她够戗能听。

她要是准备撺掇你，私下让你陪她去点啥没安排给你俩的任务，你可得拦着她

点儿！」

「……啊，行。」

「嗯，那行吧，撂了吧。我睡了……」临了，夏雪平还补了一句，「你自己

也多小心。」

不给我多说上一句「晚安」的机会，夏雪平就把电话挂了。

——可是我的亲娘啊！你这电话怎么不早点打？

挂了电话之后，再看看我身边副驾驶座位上的赵嘉霖，我简直比死都要难受！

——所以，如果今天换成是夏雪平的话，她百分之百、压根都不强拧着非要

来！

而我这时候仔细想想，才想明白，夏雪平先前的鲁莽也好、雷厉风行也好、

孤身独闯也好，其实都发生在她早就对于目标组织集团的地形、数、辎重装备、

经营内容等报全部掌握透了、且早已有缜密的部署了，才敢去闯、去冲，虽然

她给感觉也是特别敢赌、敢，但至少真真切切地知道如果发生不利况的时

候，该如何全身而退，于是即便现在的她遍体鳞伤，但一直以来却从未有过失手

翻车的时候；

并且我确实从没听说过，她会做出譬如今天我和赵嘉霖这样，敢只身一去

硬闯这些风月场之类的事——我也突然想起来，小的时候，她总跟我说的一句

话：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而我和赵嘉霖今天的行为，看似周密谨慎，实际上完全就是在送。

等我把车子开下了山路之后，却听见旁边响起微微鼾声，眼见她含泪而眠，

我的思绪，却又回到了刚才在里的那一刻——

「来，把他们俩带到我的办公室来——我想现在是时候、该跟您二位好好

聊聊了！」

就在那一瞬间，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