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来风么？”

“原来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啧，又是金句，太廉价了吧？”

“客气。”

“门阀大族们的意思，是让父皇给镇北侯封镇北王，为我大燕继续世代镇守北疆，同时，为了平衡，封靖南侯为靖南王，镇守南疆。

同时，再给靖南王前，加一个世袭罔替。”

以前，“靖南侯”听起来是个爵位，但实则更像是一个官职，代替燕皇掌管南疆的靖南军，要是封王后再加上个世袭罔替，也就意味着将彻底坐实其身份，可以开府建衙了。

“这里面，是不是还有田家的出力？”

“田家虽然不是我大燕势力最大的四大门阀，但也是四大门阀之后的佼佼者了，本身就属于大门阀之列，你说呢？

而且，世袭罔替的王爵啊，田家现在是外戚不假，但外戚的尊崇注定无法长久，顶多到了我二哥继位后还能再蹦跶个一些年，但等我二哥的孩子继位后呢？

一个王爵，世袭罔替的王爵，说真的，我要是田家老爷子我也忍不住的。”

“这样一来，国家就相当于被分割了啊。”

“你这看问题的角度可真高瞻远瞩。”

燕国坐拥东方四大国中最为强悍的铁骑，百年来，更是以一国之力压着荒漠蛮族揍，却还是因为国内门阀政治的原因，燕皇无力发动南下对乾或者对晋的统一战争。

而一旦真的南北都各自再封一个王出去，皇权无疑将被进一步地削弱，当代燕皇继位以来一直在做着削藩的事儿，结果削着削着反而越削越回去了。

“你父皇最近心如何？”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先说真话吧。”

“很愤怒，御书房里接连杖毙了十多个犯错的太监宫，且已经罢朝十了，这几夜晚上都宿在以前没碰过的几个美那里。”

这里的美指的是后宫官职。

“那么，假话呢？”

“假话那就是我的一家之言了，那几个美是前几年进献宫的，说是乾皇有杨氏三，我大燕皇帝怎能落后？”

“也是下杭？”

“正是下杭。”

“你继续，听听你的一家之言。”

“我倒是觉得父皇这些子，劳心劳力费力耕耘的，是想给我弄几个身上带着一半乾血统的弟弟妹妹出来。

呵呵，一家之言，自是假话。”

话落，

六皇子和郑凡二目光对视，

各自嘴角都露出了笑容，

嘿嘿……

“田家在京城外面有一处庄园，豪奢异常，据说是半年前父皇答应了皇后娘娘等其寿辰后准许其回府省亲，田家特意将老宅推掉，重修了一座省亲观园。

里有山有水，亭台楼榭，哪怕是在冬里，也依旧长莺飞美不胜收，丝毫不逊现在镇北侯正住着的当初由乾国来帮忙修建的西园。

你跟在靖南侯身边，肯定是能进去观赏的，说实话，孤还挺羡慕你的。”

“你想去看他们能不让你进去？”

“呵，求着看来的风景，有个雅趣。”

“不过，半年前……”

“是吧，对外的说法，这座新建的庄园府邸是为了迎接皇后省亲，但动工前的那会儿，恰好镇北侯被数道圣旨召回京。”

“是嘛。”

“所以，田家说他修建的是皇后娘娘的省亲别院那就是省亲别院喽，总不能说家早知道有这一天，所以提早把靖南王府给修好了吧？”

“感觉，这帮都是老狐狸啊。”

“门阀家主，没一个是蠢，但他们越聪明，就于我大燕越不利。”六皇子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愤恨。

显然，决定脑袋。

他爹虐他千百遍，但他毕竟姓姬，身上流着的，是大燕皇族的血脉。

也就是在郑凡面前，他能无拘无束地展露出自己的真实绪，在其他面前，他只是一个混吃等死赚点小钱的闲散王爷。

郑凡点点，道：

“是啊，眼下晋国在内讧，三大氏族争夺权力，胁迫皇族；乾国腐朽堕落着，不再有进取之心，似乎也没进取之力了；楚国就像是一关起门来沉睡的狮子，虽幅员辽阔，却满身的虱子。蛮族王庭也已经是史上最为倾颓之际。”

六皇子吸一气，点道：

“是啊，不能没有远虑，眼下，我大燕靠着这些家当，靠着这些铁骑，还能让蛮族和另外三国不敢造次。

但若是等蛮族王庭再度崛起，等乾国出一铁腕宰相忽然开始中兴，等晋国内讧结束，等楚国忽然出现一名雄主。

那我大燕，又将被置于何地？”

“别激动，别激动。”郑凡拍了拍六皇子的肩膀，道：“这就是我为什么选择辅佐你的原因啊，因为你胸怀着天下，因为你能看得长远。”

六皇子吸了吸鼻子，似乎想要努力做出一副很感动的模样。

但，他失败了，最后，有点自自弃道：

“假了。”

“真话太伤了。”

“那就别说了，打住。”

“但我不能对你有任何的隐瞒。”

“闭嘴。”

“也就你这个落魄王爷混得这么差的皇子才能看得上我这个昔的杂牌校尉罢了，要是其他实权皇子，家谁鸟我啊。”

“贱！”

…………

“说完话了？”

郑凡回来时，靖南侯正好在拿着帕子擦嘴。

“说完了，许久不见，话就多说了点。”

“呵。”

靖南侯站起身，走下了楼。

郑凡自然跟在后。

等靖南侯走到楼下时，全德楼烤鸭店门，护卫们已经准备就绪了。

靖南侯的那尊血统极高的貔兽正趴在那里打着盹儿，似乎是感应到了靖南侯的气息，它睁开眼，缓缓地站起身。

靖南侯站在门槛边，没急着出去，而是忽然开问道：

“你说，下面，我们该去哪儿？”

“侯爷心有寰宇，卑职不敢妄猜。”

“行，那我们就去找魏忠河。”

“侯爷，我觉得侯爷下面要宫面圣。”

靖南侯摇摇，道：

“面圣，不急。陛下只诏本侯回京，却并未诏本侯宫。”

这意思是猜错了。

“那侯爷下面要回家了？听说老爷刚过大寿。”

“父亲大的大寿本侯已经错过了，早一点晚一点再回去，都是错过。”

这意思是又猜错了？

郑凡沉默了。

不进宫，又不回家，你还能去哪儿？

去尼姑庵找等了你许久的相好的？那相好的还是杜鹃的亲姐姐？

我他娘的倒是能给你猜出花儿来，但我不敢说啊。

本子，说得像是谁不会画似的。

“继续猜。”

“侯爷，卑职，实在是猜不出了。”

靖南侯回过，看向郑凡，声音忽然提高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