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剑客看向了蹲在那里的郑凡二，随后又将目光挪开。

老爷子则是眼地盯着馄饨何时出锅，也没急着去感谢请自己吃馄饨的肖大善。

“好了好了，可以出了，要老了。”

老爷子催促道。

丈夫点点，将馄饨出锅，撒上并不是如何丰盛的调料，老爷子接过了碗，犹豫了一下，还是蹲在了肖一波的身旁。

那个落魄剑客也是接过了自己的碗，不过蹲在了摊位的另一，似乎格过于孤僻，不喜欢凑这个热闹。

老爷子连吃了好几个馄饨，又喝了几汤，长舒一气，脸上露出了满足之色。

郑凡专注吃着自己碗里的馄饨，没理睬周边，许是前世各种作品看得太多的缘故，对这种组合，往往带着一种“世外高”的印象。

越是邋遢，越是落魄，往往越是“高手”。

这一点，在沙拓阙石身上得到了证实。

但在瞧着对方手里的小馄饨后，郑凡并不打算在此时去试探什么。

无论你是真的落魄浮游还是真的是世外高，你吃你碗里的，我吃我碗里的，吃完后，拍拍，各自做各自的事儿去呗。

老爷子看向肖一波，道：

“你要算卦？”

肖一波摇摇，道：“不用。”

“唉，也确实不用，你啊，是旺命，但不旺亲。”

言外之意就是，你克家。

肖一波拿着馄饨碗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没说话。

好歹曾执掌过车帮，虽是个在大物眼里上不得台面的小帮派，但也是和三教九流打过不少道的，这种靠一张嘴混江湖的，最擅长的，不是算命，而是见说话见鬼说鬼话。

你不搭理他，他就什么都说不上来了。

但这老爷子似乎没打算放弃，转而前倾着身子，看向郑凡，面露讨好之色，道：

“这是位贵，贵不可言啊。”

郑凡笑了笑，一边吹着一边喝着汤。

肖一波没得到郑凡的允许，自然不会把话往郑凡身上去靠，所以继续吃着自己的馄饨。

老爷子又安生地吃了半碗，擦了擦嘴，又开道：

“贵身上血气旺了点，这是好事，又是坏事。”

前天晚上刚刚去杀了，哪怕洗了澡，但身上的血气能这么轻易地消散掉么？

但郑凡依旧不为所动。

可惜了，瞎子现在还昏迷着，若是今儿个带出来的是瞎子，他一来肯定会和自己一起下来吃馄饨，二来，正好可以和这老对上。

反正，他们是同行，不怕没皮扯。

“贵，您以后的路，自是一番坦，只需贵恪守本心，潭水浑浊，自做清鱼；方可自立于世。”

这算是吉祥话吧？

万金油的话语。

郑凡放下了手中的碗，对老爷子拱拱手，道：

“受教了。”

“贵就没什么像让老朽帮忙算算的么？”

“刚刚不是已经算过了么？”郑凡问道。

“刚刚不算。”

郑凡点点，却道：“没什么想算的。”

求财？不求财。

求才？家里有七个。

求仕途？眼下正做着，前面车队里的那些箱子里，也都放满了自己仕途路上的垫脚石。

求姻缘？有四娘在，郑凡挺知足的。

这不是瞎话，郑凡之所以不碰家里的那些娇滴滴的小娘子，一来，那些花骨朵不符合他的味，

二来，有了四娘帮助后，在这方面，真的很尽兴了。

倒不是因为四娘在漫画里的形象，怕自己偷吃了会如何如何，只是二世为，对的这些东西，早就没什么执念了。

兴许以后对上一些公主郡主什么的倒是可能会动心，但那也是对她们尊贵的身份能让自己男的征服感得到满足罢了。

这一点，郑凡发现自己的心态，似乎有点向瞎子、阿铭他们在靠拢，这些魔王们，似乎一个个的，对都不是很感兴趣的亚子。

“没什么好算的。”郑凡回答道。

自己这一世，目前来说，就是想着怎么去玩儿了，至于玩儿什么，怎么个玩儿法，这个不用教，探索的过程，本身就是玩儿的一部分。

老爷子有些唏嘘，

似乎对自己没办法开张混笔买卖有些遗憾，

最后只能道：

“贵是哪里？”

“瞧老爷子您这话问的，这里是燕国，我自然是燕。”

“不不不，公子可不是燕，公子，是天上哩。”

郑凡眼神里，有一道光彩流逝。

不明所以的肖一波则笑骂道：

“你这老梆子，安安心心吃你的馄饨就是了，用得着你瞎拍马。”

拍马，可是他肖一波的工作。

老爷子点点，道：

“一箩筐马要是能换一碗馄饨，那也是值当的。”

郑凡将碗递给了肖一波，肖一波接过碗，送到了摊位上。

摊位上没来第三波客，但夫妻二却在下馄饨，此时正出锅。

小夫妻俩，一一碗，也和客们一样，蹲在道旁吃着，你喂我一个，我喂你一个。

肖一波将碗和小勺放在摊位上，看着这恩一幕，心里不由的有些羡慕。

清贫小子，却能执手相依，也不为是一件幸事。

郑凡也注意到这边的况，不过，他看到的和肖一波不同。

在郑凡看来，

唔，

夫妻俩都在吃自己的馄饨，这证明这馄饨没问题，能吃。

这种思维惯，大概是被后世的各种食品安全问题新闻给锻炼出来的了。

堵车的状况，似乎缓解了一些，队伍开始慢慢往前了。

肖一波去队伍里安排车辆，吩咐自己的手下不要歇息了，准备进城了。

郑凡正欲起身回车队，老爷子却忽然开道：

“贵，不急，前才刚开始走呢，老朽我这辈子，最讲一个有因就有果，从不欠。”

“那你要如何？”

“既然贵不想算卦，那贵要是想知晓什么，老朽也能跟贵唠叨唠叨。”

郑凡倒是真没走，重新蹲了下来，道：

“我听说，乾、晋、楚三国的达官显贵，都喜欢养一些清客，所用之途，也不过如此吧？”

老爷子点点，道：

“确实。”

达官显贵，怕寂寞，又怕没文雅，所以会专门养一些清客，负责和自己聊天。

其实就是吹牛皮，比谁吹得高雅，比谁吹得上档次，比谁吹得更有格。

“我呢，是个粗，您老都说我身上血气旺了，想来是看出来我是哪个行当的了？”

郑凡好歹从军这么久了，无论平里再如何惫懒当甩手掌柜，但到底是经过阵仗见过血冲过城门的军门，被瞧出来是军旅物，也实属正常。

若是连这都瞧不出来，这老爷子这么一大把岁数那可真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