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区，并不是每个工作

区的队长都像他这样友善地对待属下。

我扛起死者僵硬冰凉的身体，跟着队长穿过几道无声的队列。

刚才的死亡就

像没有发生，并没有在意我们的存在。

走到休息区边缘，将他放到队长的悬浮

车上。

队长和蔼地笑着：「行了。

」他发动了悬浮车，驶向有机垃圾处理区。

z

-2341-h2677k-0195号克隆将会在那儿被分解成为肥料或

者饲料，而明天则会有z-2341-h2677k-0196号——也可能

是197、198号……补充进来，填补他留下的空缺。

我不知道那个是不是算死了，因为明天同一个他还会出现在同一地点，担

任同一工作，他还会是同一个长相，同一个声音。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活着还是

死了。

以前的z-2258-du131t-0308、307号……存在过多

久？以后的310、311……还能存在多久？以前和以后的，是我吗？

这些可笑的疑惑很快就消失了。

因为今天又到了发卡的子。

每十天发一次，

意味着我每五天可以见一次露儿。

这就是我存在着的唯一的希望或者说欲望。

夜幕越发明亮起来。

黎明说，其实叫它夜幕并不恰当，因为我们顶上并不

是天空。

我们整个七十四工作区都在地下，为地上的自然处理垃圾。

夜幕只是

工作区的穹顶，每天按时发光，按时熄灭而已。

「真正的夜幕上会有星光的。

」

黎明曾经向往地说过，只可惜，我们谁也没有看到过真正的夜幕。

我迈开脚步，准备再一次穿过休息区，去巡查队指挥中心登记刚才z-23

41-h2677k-0195号克隆的死亡信息。

刚走了几步，休息区中

心投影机底座突然慢慢升起，紧接着一个冰冷的电子声就在夜幕下回：「七十

四工作区全体员请注意。

」

所有都安静地把目光投向投影机，随着一阵怪的声音之后——黎明说那

叫音乐，管他呢，其实挺好听的——投影机在基座上投出一个高大的全息物

形象。

不久以前投影机曾经介绍过他，这是们选举出来的新一任领袖。

选举是

什幺意思？黎明曾经说过，选举是每个都可以选择自己认可的政府官员的的权

力。

只可惜，我们不是。

因此，我们没有这样的权利。

领袖的全息投影微笑着扫视了我们一圈，用洪亮而和缓的声音说道：「各位

工作员辛苦了。

经过政府研究决定：在三十天内，政府将为各工作区所有高温

作业员发放高温防护服。

」

紧接着领袖的形象淡去，投影机投出一套粗糙的衣服。

伴随着解说：「这

种防护服可以有效地减少高温对身体的伤害，保护工作员的健康……」

群的一个部分开始激动起来，有的欢叫，有的抽泣。

他们都是高温工作区

的工作员，每天的职责就是将垃圾中回收的废金属分类冶炼。

我去过那里登记

死亡员，知道高温工作区不但炙热难耐，还到处飞溅着炽热的火花。

一旦被火

花溅到身上，就是一块伤疤。

有几个在高温工作区服役得久一点的，身上已经

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伤痕，看起来让皮发麻。

我身边的一个大个子对着投影机跪了下来，满脸热泪，喃喃地念叨着：「感

谢领袖，领袖英明……我们有衣服穿了……我们有衣服穿了……感谢领袖，感谢

政府……」

他有理由那幺激动，我也为他们感到欣喜。

「今后将逐步为所有工作员提供衣服。

请大家耐心等待。

」伴随着一阵悦

耳的音乐，投影机停止了投影。

而整个休息区则少见的喧闹了起来，上一次这幺

嘈杂，还是三千多天以前宣布为认真工作的发放真正的食物和配权的时候。

我心愉快，微笑着来到了指挥中心，将手掌对准了记录仪。

记录仪读取了

植我掌心的芯片，冰冷的电子声响起：「z-2258-du131t-03

09，第七十四工作区，第四千六百八十八服役。

」

还有三百来天，我就可以结束服役，接受处理了。

将会有一个新的我代替我

的工作，而对其他来说，我还在这儿，完全没什幺两样。

我登记了刚才死亡的那个的信息，有些为他遗憾。

要是他再坚持一会，听

到发放衣服的消息的话，说不定就会有了新的希望和欲望。

做完这一切我离开指挥中心，准备进行每天的例行巡查。

刚出门就碰到队长

回来，他笑眯眯地问我：「要给他们发衣服了？」

「对啊。

」我赶紧道：「先发高温工作区的，再慢慢发全员的。

」

「嗯，不错不错。

」队长点点：「我说过吧，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你看，

慢慢地，食物有了，衣服有了，配权也有了……」

「队长说的对。

」

「好了，去巡查吧。

可别死了，晚上发卡。

」

「是。

」我笑着站在一边，目送队长回了指挥中心，才举步向外面走去。

队

长说的或许真的不错。

我刚服役的时候，的确是什幺都没有。

队长说，毕竟全世

界有很多很多亿克隆呢，不管什幺都得得慢慢来，一吃不成个胖子，现在

我们的进步已经很快了。

我不明白「一吃不成个胖子」是什幺意思，因为我并没有见过胖子，队长

也说他自己不是胖子。

队长是以前在军队里学的这些话，他也解释不清楚这句话

是什幺意思。

但是他有时候会给我们讲一讲原来他在军队里的故事，那些我倒大

多数能听懂。

比如：

「哈哈，那就是个意外，什幺外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