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觉得，此意在于示威演武。不过亦可一看。前朝澳门的葡萄牙曾来京城演炮，结果炸膛了，那是为了卖炮。罗刹此番自然不是为了卖枪卖炮，而是为了彰显武力。朕准备拟定一些去观其演练。卿以为如何？”

刘盛笑道：“臣倒是想起来个笑话。一牛，拴在牡丹园、四月，正绽。三后问之，牡丹若何？其曰：味苦且涩，弗如麦远甚。”

李淦也笑了，刘盛又道：“如陛下真想改革军制，变革即可。若陛下希望群臣支持，不过一次演练，又能看出多少妙处？况且，朝中知兵者几？戏林有云，台上一刻，台下十年。纵然观摩了罗刹军阵炮术，若不知其如何训练，也是无用。”

“古云，举贤不避亲。若陛下有变革军阵之心，不妨以犬子一试。至于让罗刹示威演武，大可不必。至于我朝大阅以威慑，亦可不必。京营虽可战，但犬子说，京营战法若是大阅，反倒让罗刹轻视。”

他虽平里不问政事，但真正关系到自己家和对外涉的时候，还是要说一句的。

李淦失笑道：“在他看来，国朝军阵已经落后许多。说起这个，朕心甚慰，前些子他一直往罗刹俘虏那走动，多询问一些军阵细节。罗刹俘虏在那数月，除他之外，竟再无别去。至于法兰西国、英圭黎国，涉及太多，诸如海关、关税、贸易等等事。若想学一学西洋战法，似也只能从罗刹那里手了。”

“他既为勋卫，本该殿前值。朕放他回去，不过是让他准备武德宫的夏考。但朕见他整胡闹，看来是志在必得了，这免值之事也可免了。”

“正好，罗刹使团要了，他便在朕身边，做通译之事。一来朝中传教士所信天主而非东正，恐有私心；二来朕也正要知道更多的罗刹国事，也好做谈判之用，用以震慑。”

“自明起，他就不要在家里无事生非胡闹了，就去殿前执勤吧。”

刘盛心大喜，能够在皇帝身边做近身勋卫，那正是将来重用的一个表现。和袭爵的勋卫一样，做勋卫，那是做皇帝的身边，让皇帝对你有所了解，后才敢用。毕竟亲近。

这样一个机会，当真求之不得。这顿饭虽然吃起来没什么滋味，可却大值。

饭毕临行，李淦又笑道：“他带胡闹，朕罚了一起胡闹的银钱。这钱，总不好叫别出吧？家帮着你儿子去闹事，你可别连这千百两银子都舍不得，后面上也不好看。还有，那陈震的事，就到此为止吧。热血少年胡闹而已，并无意。”

“是。臣记下了。”

刘盛当然不信没有背后指使挑唆，但皇帝都这样说了，就算有也是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