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

渡鸦港的码传来了们的呼喊声，十几个光着膀子的布隆萨斯在督军的鞭策下竭力拖动着一尊沉重的木雕图腾。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那图腾刻满了眼睛的图案，密密麻麻，在太阳下闪耀着晴不定的光，看起来颇为怪异。

码边上，停泊着一条装饰华丽的长船，船边整齐排列着颜色鲜艳的圆盾，一顶支起的红色棚子下堆满了木柴，船立着两根柱子。

岸边的酒馆上，新到此的北维特移民围坐在露天的桌子旁，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正在发生的事。

死告天使从这些之中走过，找了一个空位，“来一杯蜜酒。”

“那边的，你不是我们北维特吧？”一名喝得微醉的水手这时说道。

死告天使闲逸致地靠在椅背上，低沉地回答：“是的。”

“那你胆子可真大，别怪我没说哈，我们对不同信仰的外族很不友好，当然，我是个例外。”粗鲁的水手哈哈一笑，“而且，我奉劝你一句，等会儿最好闭上眼睛，因为……”

“因为你们要准备处置胡安公爵了。”死告天使接道。

“啊哈，你怎么知道？”水手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披着灰斗篷的。

死告天使抽出一把断剑，用手帕轻轻擦拭着，隐隐呈现靛蓝的剑刃倒映着他冷酷的面容，“因为，我刚刚按照约定，从你们陛下的身边拿到了这把剑。”说完，断剑的剑锋闪过一道雷霆般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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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让开！”开路的武士正在驱赶道路中间的群。

胡安公爵睁开眼睛的时候，被一下子从囚车里拽了出来，他惊恐地看到周围围着的，他们一个个都在脸上画着抽象的图案，然后他们身后走来一名高大的武士，们让开了一条路。

胡安一下子便认出了那个！

“你……是你！你要带我去哪里？”

高大的武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扭曲坏死的半张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你可还记得我？”

“我，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放了我，我能给你很多东西，很多很多，你没有的东西！”胡安不甘心地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看来你是不记得了。”武士露出一个遗憾的表，“贵多忘事。但我却不会忘记你做过的事。”

他忽然毫无征兆地掐住了胡安的脖子，把他扔到一旁卫兵的脚下。

胡安公爵脑袋磕到地面，一下流出了许多血，他畏惧地看着那名强壮的武士，望着那武士身体上如同被恶魔亲吻过的皮肤，一瞬间，他想起来了。

“你……北维特的屠夫，你居然……还活着。”

“不仅活着，我还从地狱中回来复仇了。”武士冷笑一声，“恭喜你，记起来了。我正是沃丹武夫。”

胡安公爵感觉身后的两个士兵抓住了他的胳膊，使劲地往一个方向拖着，他踢蹬着双腿，惨白的脸紧盯着顶的两名士兵，那竟然还是布隆萨斯，这些该死的叛徒……

一路上北维特在嗤笑，幸存下来的布隆萨斯却面无表地看着他，没有丝毫怜悯。

“我是你们的领主……”胡安公爵第一次感到了彻彻尾的绝望和悲伤。

他折磨过很多，杀死过很多，可是如今，他却也要亲眼看到自己走向末路。

胡安不知道北维特会对他做什么，他心目中仍有一个不确定的希望，也许北维特会留着他的命，去向他在罗斯里克当皇帝的弟弟寻求赎金，也许瓦茨拉夫会网开一面，看着自己可怜，念在兄弟面……

士兵把他拖到了那条华丽的长船上，将他的四肢分别用绳子固定在两根柱子上。

“你们要什么？”

士兵没有回答。

胡安公爵惊疑未定，抬望见一名戴着鹿面具的巫师，森森白骨遮挡住了巫师的脸，一对像树枝一样的巨大犄角向外延伸。

巫师引领着一众披着白衣的，她们手捧盛满血的木盆，一路歌唱，一路将鲜血撒向大地。

“伟大的杀戮神哟，请赐予我们的军队战无不胜的力量。”

鹿巫师手摇铃铛穿梭于众之间，所到之处，北维特战士纷纷像发了疯一样做出夸张的手势，像是和魔鬼跳舞，发出狼嚎一样凄凉恐怖的声音。

“我们将血献给蛮荒领主，祈求黑皇帝的子民在贡多莱的土地上繁衍生息。”

——咚咚咚咚……

鼓声急促，十几个在地上模仿野兽爬行的男从神的裙底下钻过，伸长脖子去舔舐盆子上滴落的血，他们的手沾满了血，又将血水抹在的脸上。

而这一边，武士们的呼声变得狂了起来，比纳夏的呼麦还要令不安，他们开始跟随节奏鼓掌，此起彼伏，声音比钢锯切割木更令感到恶心，仿佛巫师在召唤着亡灵……

胡安公爵看得胆战心惊，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邪恶的民族，他们饮血高歌，的白裙被鲜红拥抱，无数赤色的掌印化成玫瑰盛开在她的裙摆上。

围观的布隆萨斯也了神，震惊得难以用言语来表述此刻的场景。

他们不畏惧残酷，相反拥抱残酷，狂野的战歌中似乎蕴含着某种来自于远古的极为恐怖的力量。

他们将一被捆住四肢的母牛用车子拉到路中间，然后四名神围绕着它，高歌着，武士用斧砍下了母牛的颅，巫师虔诚地跪了下去，用盆子再度接满溢出来的血。

“这生命献给全知的黑皇帝，龙之主，众神之父，世界树的守护者，世间最古老的君王。”

紧接着，低吟黑暗语言的锐卫士在道路的起点出现，他们一个个戴着仿佛骨的钢铁战盔，将胡子用绳结束起，高举长斧。

他们的身后，渡鸦港的征服者正骑着一匹漆黑的高战马，身披昂贵的白狼皮裘，在北维特的欢呼声中徐徐前进。

他是……

胡安公爵不可思议地圆瞪着眼，耳畔响起的却是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他在黑暗中看到你……在蛇眼的注视下。

那个骑马的有一双蛇一般的眼睛，至始至终都保持着微笑，似乎对们的欢呼早已习惯，无动于衷。

直到，们共同呐喊着一个名字——“蛇眼”哈拉尔。

北维特常说，纹身的多寡衡量一名武士的实力，每在战场上击败一名显赫的武士，便可以将失败者的家族图腾纹到自己的身上。

而“蛇眼”哈拉尔胸前露的肌上，数不清的图腾汇成了一个诡异的图案，而他本的脸上也爬着像是海蛇的刺青。

胡安公爵的脸上彻底失去了血色。

他的强大可想而知。

“蛇眼”哈拉尔只是向们报以微笑，他部下一名肥胖的使者宣布道：“我们高贵的龙之子来到此地，然后征服此地，从今以后，尔等皆为我新王国的子民，渡鸦港，也将成为新生王朝的都城，万千海民庇护的港湾，千船之城，永恒之都。”

胡安公爵的心脏怦怦狂跳。

“直到神圣黑皇帝的子民彻底征服白神肆虐的大地，将迷途的们引领至圣城根达亚……哈拉尔陛下向来一视同仁。”

怎么会这样。胡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