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意识到,这些野蛮的目的,不只是布隆萨斯,还有整个罗斯里克……难道就凭他们吗?一群没开化的蛮子,就凭他们?
不知道什么时候,沃丹武夫悄然站在了他的身后,按住了胡安的肩膀。
“你这是什么?”
沃丹武夫没有说话,胡安公爵冷汗直流,他奋力挣扎,然而没有用,他的四肢都已被捆绑,“别动我!别动我!”他嘶哑地喊着。
只听肥胖的使者念到告示的结尾:“我宣布,布隆萨斯土地的接仪式正式开始。”
他们要什么?
所有的北维特都一同看向了胡安的方向,歌声停止了,鼓声也停止了,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
胡安公爵咽了咽水。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身后忽然间传来一阵剧痛,他一下子绷紧全身,好像脊背被用利刃生生撕开。
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很快,他的疑问就被骨髓的痛苦所掩盖。
好像有一双冰冷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胸腔,触碰到了肋骨。
胡安公爵死命呼喊,身后的魔鬼凑近了他的耳朵,低语道:“你化身夜空的血鹰,扇动骨的翼飞翔……”
肋骨折断了,像翅膀一样排列在身后。
“你瞧啊,多美。”
胡安公爵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远去,有那么一瞬,他似乎真的感觉自己在空中翱翔,轻盈得想要离开躯壳。
似乎从来都没有如此惬意过,他的双手无力垂下,眼前一黑。
“哦,多么美……多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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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了,死告天使仍然坐在那酒馆。
布隆萨斯都已经散去,只剩下北维特
静静地看着。
顶星空灿烂。火炬映衬中,北维特
把一具具战死贵族的尸体抬上华丽的长船。
船,一只“血鹰”正挂在两根柱子之间,脊梁后伸展着倒竖的肋骨,就像雏鹰展翅欲飞。
死告天使喝蜜酒,背靠椅子,闭上了眼睛。
听着悠长凄凉的北维特民谣,像是暮霭沉沉的岸边,幽魂在低语,萦绕耳畔,令他沉沉睡去。
很久都没有好好地休息了。他想。
们点燃了那条堆满尸体的华丽长船,静静燃烧的火焰如同招摇的手,摸上船边,将尸体堆揽在怀中,轻柔地抚摸着,它们在一阵阵鼓点中舞蹈,在远去的水流中变成一道道杂
的光影。
那只“血鹰”被火舌吞没了,们切断船绳,脱下
盔或帽子,在自己的额前重复画着什么,
中喃喃低语。
那一刻,成千上万条被火焰包裹的大小长船顺着波涛缓缓航行,它们载满了一个世界的灵魂,寄托着生者对逝者的期望。
在这冰冷的大海上,无数星星点点的火光,都变成了漂浮在往世之海上的散发着微光的世界树花瓣,它们在北维特眼中的希冀里融化,把漆黑的大海染成赤红,将一切都沉
了杀戮与复仇
神的怀抱。
“老爹送我一条船,我把断气的老爹放在燃烧的船,带他到海的远方……”
滚滚长流,它们也终将驶向未知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