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伸着手央求道：“此乃我两百年心血所在，就此而殁，未免可惜，何妨借着师弟之手传承下去，以便让后少些曲折，多些坦途……”

你自己不能找传承下去，又何故赖上我呢！

无咎不为所动，抬起一只脚踏上石台就要离去，却听身后“啪嗒”一声，他不由得回过去，旋即瞠目不已。

元灵的手臂缓缓回落，而所持的玉简却掉在地上。与此同时，他周身上下忽而散发出一阵幽冷的气机，接着胡须摆动，衣袍微微膨胀，随即又迅即瘪下去。尤其他的脸色，泛着青灰，原本闪烁的双眸，也渐渐黯淡无光。其颓废败落的模样，分明就是生机涣散、油尽灯枯之兆！

无咎心一跳，急忙返身蹲下，愕然道：“无病无灾……这是何故……”他见那老者的眼落在地上，只得伸手捡起玉简，对方微微颔首，无力说道：“我原本尚能多活两年，却在苍龙谷中损耗太多，再又动用心参悟，难免伤及寿元根本……如今大限已至，只能就此了结，呵呵……老弟说得好，度己度……”

记得灵霞山的云圣子便是耗尽了寿元而坠回，没想到如今又遇到一位。也难怪在龙心泽的时候，这老者便举止怪异！

无咎忙道：“且吞服丹药静养几，或有转机呢……”

元灵微微摇：“天不假年，又何来转机？纵有丹药之力，也不过苟延残喘片刻罢了……”他缓了气，喘息道：“时辰已然不多，还望道友送我一程！”

如何相送？

无咎才要应声询问，又不禁一怔。

元灵的双眸愈发浑浊黯淡，却好像看透了一切，他又缓了一缓，善解意道：“我虽看不出道友的修为，而道友所修功法绝非古剑山一脉……相遇有缘，且将我焚化成灰……”

如此相送？

这老者果然在嘱托后事，却是叫将他烧成灰。而他倒是慧眼明辨，早已看出我的底细。

无咎猛然站起，惊道：“莫说你依然健在，纵有意外，也该留下遗骸，以表明你来过一遭……”

记得云圣子临终的时候都想着土为冢，而眼前的这位老者却是迥然有异。

元灵的脸色忽而闪过一丝红润，淡然说道：“你我来自虚无，归于虚无，这有无之间，便是仙道生；寂落刹那，便是天地回。既然风过无痕，又何必在意身后的花开花落……”

无咎听着糊涂，一时不知所措。

而元灵说到此处，忽而抬看向石台之上的那束光芒，双眸中星光尚未闪烁，便寂然而逝，随即往前伏地倒下，跪拜如旧，虔诚依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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