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随着败兵蔓延到戒守城军中，引发盲从和营啸，不少还未见到敌，就死于踩踏内讧。”

梭铎的声音黯淡下去：

“一片混中，戒守城——北地最后的希望，连几场像样的战斗都没打出来，就稀里糊涂地败下阵来。”

“北地死伤难计，全军仓皇溃退，夜奔逃，连撤数百里也未能稳住战线。”

“途中也有不屈的埃克斯特贵族，力图收拢兵将，作最后一搏，但小勇不敌大势，于事无补。”

泰尔斯默不作声，他仿佛重新回到龙血之夜，看着自知必死的白刃卫队们最后一次举刀，对黑沙领的阵势发起反冲锋，为他和小滑断后。

不知为何，明明埃克斯特是威胁极高的敌国，但看到他们如此窝囊地落败，他有种说不出的胸闷与难受。

仿佛见到英雄气短，豪杰落难。

而他觉察到，在场有此感受的，不止他一。

“怎会如此？”

基尔伯特幽幽开，仿佛沉浸在过往里，感慨伤：

“不可战胜的北地，居然这就……失败了？”

但一道低沉的嗓音很快打断了他，更让所有心中一紧。

“不。”

“他们远非‘不可战胜’。”

长桌尽，铁腕王在逆光里露出一对寒眸：

“只是……”

“不能力敌。”

国王发话，不怒自威，御前诸臣一时无言。

不能力敌。

想起“龙血”的背后真相，泰尔斯心下黯然。

如果昨天的消息还存在混不能确认，尚存一线希望。

那今天，现在，拉德室里详实到位的战报，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

北地战败了。

败了。

毫无余地和转圜。

“星辉。”

库伦公爵目光一闪，思索着打沉默：

“我想起来了，他们对付北方佬的战略，包括避开锋芒，打击后勤补给，是师法星湖公爵……咳，抱歉，‘前’星湖公爵的星辉军团。”

星辉军团。

众纷纷蹙眉，连国王也不例外。

梭铎转过，向秘科的探子点了点。

疤脸男子重新上前，躬身一礼，汇报他的消息：

“根据最新的报，为自由同盟率领那支绕后锐，俘虏龙霄城主帅的将领，名为伊万·波拉多，是一名年轻客将，今年还未满二十。”

基尔伯特挑起眉毛：

“客将？这么年轻？”

疤脸男颔首道：

“他的父亲在北海王国死于政治斗争，他不得不逃到自由堡避难，做一个小小的城防队长。”

“而在埃克斯特大军压境，自由堡内惊惶逃离，无敢出领军的时刻，伊万·波拉多主动请缨，被授予了现在的职务。”

听到这里，泰尔斯想起鸢尾花公爵昨夜给他的消息：

【陷绝境的自由同盟为求生存千方百计，不惜尊严不计代价，不论出身不看过往，急求各方有志之士加正义的抗争。】

“北海王国……”

国王沉吟道：

“就是那个康玛斯以北，国内纷，国王虐，膝下只有一个白痴儿子作继承的贫瘠国度？”

秘科的探子再度躬身：

“正是，陛下。”

国王点了点，忖度着什么。

“北海王国，伊万·波拉多。”

“国度虽小，却也能育英才。”

裘可·曼则叹息道：

“他此役挫败埃克斯特，势必震动西陆，一战成名。”

基尔伯特收敛起绪，他轻轻一笑，有意无意地看向泰尔斯：

“可谓时势造英雄，而英雄出少年。”

另一边，军事顾问梭铎重新发声，吸引大家的注意。

“但在我看来，此役最关键之处，不在波拉多和他的绕后部队。”

梭铎的手掌掠过无数倒下或站立的棋子，轻轻覆盖上地图上的那座城池。

“而在自由堡。”

“正是内部空虚的自由堡，凭着锐被抽掉后的老弱残兵，死死挡住了埃克斯特的攻城大军，最后还领兵出城，作势合围，击退北地。”

“几个月的时间里，他们拖住最盛的锋芒，扛住最猛的进攻，吸引敌绝大部分的注意，才成就了这场以弱胜强，注定永载史册的经典战役。”

原先还不觉得，但梭铎此言一出，御前会议的众这才感觉出不寻常的地方。

梭铎看向秘科来的疤脸男子，后者再次抽出几页报：

“自由堡内，指挥守城的将领年过四十，是个星辰。”

众一怔。

星辰？

疤脸男子抬起，报出一个名字：

“‘铁砧’乔希·肯亚。”

御前会议安静了一瞬，所有都在疑惑。

直到国王突然发声。

“铁砧？”

凯瑟尔王抬起目光：

“这个绰号……听着很熟悉。”

秘科的探子不慌不忙，颔首承认：

“不错，肯亚出身璨星家族的私兵，曾经是星辉军团的作战官之一，也是要塞之花，索尼娅·萨瑟雷勋爵的昔副手。”

“更曾是约翰公爵的……贴身亲卫。”

“以及王国的逃犯。”

此言一出，拉德室内惊起一片小小的骚动。

要塞之花的麾下副手……

泰尔斯惊疑不定，想起曾经为他服务的老兵杰拉德。

“原来如此，所以自由同盟的指挥官，是昔星辉军团的将领。”

库伦首相疑问得解，一脸恍然：

“难怪这场战争从到尾，都是熟悉的味道。”

可凯瑟尔王蹙起眉，他的关注点显然不一样：

“逃犯？他犯了什么罪？”

疤脸男子拿起报，瞄了一眼后欲言又止。

直到基尔伯特咳嗽一声，压低声音道：

“陛下，您忘了吗？”

“在您加冕王位之后，乔希·肯亚大逆不道，不但抗命不遵，还公然诬称，称害死约翰公爵的真凶是……”

他没有说下去。

众臣也齐齐低噤声。

国王若有所思：

“哦。”

秘科的疤脸男子咳嗽一声，尽快带过这片尴尬：

“总之，我们正在调查肯亚这几年的行迹，以及突然出现在这场战争里的原因。”

凯瑟尔点了点。

“所以，战场就是这样？”

梭铎重重地呼出一气，似乎要把这场战争带给他的郁闷统统排出。

“没错。”

军事顾问轻哼一声，他随意地将手中最后的白棋扔掉，似是讽之不智，又似是怒其不争：

“祈远城遭遇出卖，耻辱败战。”

“戒守城战术失误，难挽局势。”

“龙霄城更是早早失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