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先将牛肠翻面，羊脂连同羊肝切做臊子，再加少许蛋清勾芡，黏在牛肠上，烤制之后再翻转过来？”

众眼神一亮，这做法虽有些麻烦，却可以让羊脂中的风味充分渗牛肠，说不定便是归云居的秘法。

“李大霄，你下去试试吧。”

命令下过，李大霄按照此前所说之法回到后厨，不多时，便用早已准备好的材料做好了这通花软牛肠，尝过之后，几纷纷点。

“是，这下对了。”

“没错没错，焦香可，油而不腻。”

“有内味了。”

几品评了一番，徐紫文笑道：“这归云居也是平白得了大际遇，没成想居然捡了个昔富家子的小乞儿，这些层出不穷的菜品，便是他所教授的。但这酒楼经营，还是得靠一步一个脚印，如今我们拿出同样的菜品，归云居这势怕是要缓一缓了。”

“要说一步一个脚印，楚天----便是那小乞儿----也不差的，他前几把行鱼行的几个掌柜折腾了一回，采买价格压下去三成多，店招也换了，大堂里更是扫的净净，就商道而言，确实是个杰。”

周福元便也点，他亲自去归云居试过菜，跟楚天舒有一面之缘。

“那小郎君，气韵低沉，但迎送间颇见旷然，我只见一面，谈了不过三五句，便有惜才之心。若因我们这些竞争之策导致归云居陷难处，我还是得拉他一把的—毕竟年轻嘛！”

众听了，便都赞他仁义，又有说等菜品出后，如果对归云居冲击太大，便撤下来一些，不要太过紧。

摇曳的烛光下，几个在长安餐饮业呼风唤雨的领羊觥筹错，笑意融融，他们内心均有一份自傲：我们今要你归云居难做再容易不过，但我们不这样做，因为我们才。

这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宽容和施舍。

但其实他们不知道，二里之外的青龙坊里，这场夜会的隐形主角从始至终，都没有把他们当成过威胁，甚至全长安的酒楼加起来，也未曾被他当成对手。

因为白糖就要上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