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自己最终能不能成事，只要做了事，有这一层身份在，就注定会是冲突中心。到时候，离自己越远的，反倒越安全。

最后是张百龄喝醉后的的一番话让他彻底做了决定。

“天舒，我其实没有几分本事，你也是知道的----否则那归云居也不会经营成这样。自你来后，这一件件事下来，家中境况可谓是天翻地覆，你所制的那白糖，更是连我都知道未来将要在长安城掀起什么波澜来。”

这才哪到哪。楚天舒在心中笑道，但他没有打断。

“近几，不止东市署的谢山德谢市令来看，连西市署的陆市令也来过了。我听他们的意思，似是要将这糖送宫内，届时我们白兔糖坊，我们归云居，都要有一番大造化啊。”

楚天舒正欲开，张百龄抬手打断了他。

“你先听我说完，其实我要说的倒不是这些，只是一时想到了感叹一番……我大唐，长安自然繁华，但你可知仅在数百里之外，就在河东道，还有饿死之？”

“上月里，我兄来信，说他眼见邻饿死，却无多余粮救助。我又能如何？我倒是赶忙换了银铤子托寄去，但等到了之后，会死的，早已土了。”

“河东非贫瘠之地，只是各地粮食调配不均，今长安米斗价9文，但在代州，便是斗价30文。若能将长安之粮调往代州，又是如何？”

“诚然此事极难，但我仍记得你曾说过，你少慕任侠，既如此，又何不在商道上做一任侠？”

楚天舒听完后，沉默了良久，最终向张百龄沉重的点了点。

“这责任，我当然是要担下的。但百龄叔，你今这番话说下来，你的路，就也已经选定了。以后，我们就在一条船上了。”

张百龄不知他话中所指，欣慰一笑，却又听到楚天舒继续说了下去。

“这件事我答应你了，但小和的事，我却不能答应你……”

“这又是为何？难不成看不上小和？……若是真看不上，让她做小……算了，那我倒是真舍不得了。”

楚天舒苦笑了一声，开道：

“倒不是我看不上小和，主要吧……我喜欢年纪大些的。”

……

“喜欢年纪大的……那要多大？”沉默了一会儿，张百龄开问道。他对这种要求也是平生仅见。

“三十……二十岁吧。”楚天舒看着张百龄陡然瞪大的眼睛，只好临时改了。

“虽说大三抱金砖，但二十岁的，要么是无肯娶，要么多半都是寡了……天舒，你若是有何难处，大可跟我说，不必这样作践自己啊！”

楚天舒长叹了一气，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这倒不是因为他心理年纪成熟了，纯粹是因为几十年的教育，让他对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未发育成熟的小生有着天然的抗拒。

见他不答话，张百龄更加认定自己猜得不错。

要找个寡，该不会是……似乎也没听他提起过之前在兵里受过伤啊？

这事还是暂时不要跟小和说。

万一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