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顿了,但已经迟了。
谢亚南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他慢吞吞地说着,仿佛是从一个很少使用的思想匣子里把话一字一句地抽出来似的。
“你唯一要的是高彦,可是却得不到他。而且即使他要和你结婚,我也未必答应。我要让我的
儿幸福,可你同他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我会的,我会的!”
“儿,你不会的。只有同一类型的
两相匹配,才有幸福可言。”
谢圣婴忽然心里起了某种恶意,想大声喊出来:可你和妈并不是同一类,不是一直很幸福吗?不过她把这念
压了下去,生怕他容忍不了这种鲁莽行为而给她一耳光。
谢亚南字斟句酌地慢慢说道:“而且据我观察,高彦格有点古怪。我说的古怪,并不是疯狂的意思。要是那样,你反而会幸福些,因为你至少懂得那是怎么回事。但他的古怪归于另一种方式,使你对他根本无理解可言。我喜欢他,可是对于他所说的那些东西,我几乎全都摸不着
脑。圣婴,你实话实说,你理解他那些关于文学、艺术、
生诸如此类的废话吗?”
“啊,爸爸,”谢圣婴不耐烦地说道,“如果我跟他结了婚,我会把这一切都改变过来的!”
“改变?”谢亚南躁地说道,同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说明你对男
还知之甚少。哪个妻子也不曾把丈夫改变一丁点儿。至于说改变高彦
,那简直是笑话。我告诉你,他生来就这么古怪。瞧他那个忙乎劲儿,今天去听什么戏曲,明天去看什么画展,还要从国外大箱大箱地订购书籍,然后他就坐下来读,坐下来梦想天知道什么玩意儿!”
谢圣婴默不作声,她的心在往下沉。对于这最后一点,她想不出辩解的话来,因为她知道父亲是对的。
谢亚南明白她沉默的意思,便拍拍她的肩膀,得意地说道:“好啦!别噘着嘴生气了。你要高彦这样一个丈夫
什么呢?无论你嫁给谁,这都没有关系,只要他跟你
投意合,又是个上等
就行。
嘛,结了婚便会产生
的。”
“啊,爸!你这观念多陈旧啊!”
“这才是个好观念啊!那种西方式的做法,到处跑呀找呀,要为结婚呀,有什么意思呢?最好的婚姻是靠父母给
儿选择对象。不然,像你这样的傻丫
,怎能分清楚好
和坏蛋呢?”
谢亚南的话彻底揭露了现实的必然,谢圣婴缓缓低下了
,极不自然地反复挪动双脚。
“你不是在哭吧?”他问道,笨拙地摸摸她的下,想叫她仰起脸来。
“没有!”她猛地把扭开,激动地大叫。
“你是在撒谎,但我很喜欢这样。我不得你更骄傲一些,姑娘。但愿在明天的晚宴上也能看到你的骄傲。我不想看见所有
都笑话你,说你成天痴心想着一个男
,而那个
却根本无意于你,只有普通的友谊罢了。”
谢圣婴十分难过,心想:他对我是有意的呀,而且意长!我敢断定,只要再有一点点时间,我便能叫他亲
说出来!
谢亚南把她的臂膀挽起来,说道:“咱们要进去吃晚饭了。这件事就不声张,只咱们知道行了。我不会拿它去打扰你妈妈,你也不必跟她说。擤擤鼻涕吧,儿。”
谢圣婴用手绢擤了擤鼻涕,然后慢吞吞地跟在父亲后面,两只脚沉重得像灌了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