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结婚大半年还没有怀上,我们双方都去做了检查,结果发现是我输卵管堵塞导致不孕。一时半会是怀不上孩子的,需要系统治疗。”
“治了吗?”
航晓蓉轻轻摇摇。
“那时条件不富裕,打算出去挣几年钱再从长计议。”她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暗自感伤。“如果当时能有个孩子,结果就会不一样吧……这辈子,怕是和孩子无缘了……”
黄梓恒心里一沉。这句话在向他暗示,航晓蓉和现在的恐怕也无法生育。“那还有其它法子……可以选择
工受孕、甚至代孕等方法。你们没想过试试吗?”
“你们”这个字眼,用意巧妙。即可以代表航晓蓉与前夫,也可以指代她和现任丈夫。
“小同志,你说的都是目前的医疗科技和时下才兴起的方式。我们那个年代,哪有那么多选择。重点是,没有钱,就什么都没有!”显然,航晓蓉的思绪依旧停留在与前夫的种种过往。
诚然,一切生育方案,都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的。
对方绪已有所波动,如果继续追问下一段婚姻的生育
况,对案
调查似乎没有任何帮助。黄梓恒暗想:和现任的生育
况没必要继续问下去。我们的调查重点,是萧天赐的亲生兄弟。
即便接下来的问题,可能会对眼前这个无法承欢膝下的产生更严重的刺激;如果
一生不能体会做母亲的乐趣,将成为
生中最大的缺憾。但黄梓恒告诉自己,不能因为心存怜悯之心而忘记此行的目的。
“您知道萧先生有个儿子吗?二十多岁了……”黄梓恒不愿将目光停留在对方身上过久,他担心航晓蓉会将这样的行为视为一种挑衅和嘲讽。
“儿子……他都有那么大的儿子了?!原来和我离婚就是为了赶紧找个生仔……难怪那时候离得那么坚决,丝毫不给我留余地!”
对面的,脸突然涨得通红。
“您知道他儿子的况吗?”小黄继续追问,不放弃任何可能
。
“他有儿子关我事?!这种事你来问我,是看我活的还不够惨吗?”
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黄梓恒的眼睛,声音也不自觉变得尖锐起来。之前的谈话撕开了她的陈年旧伤,此刻抛出的问题,无异于在对方冒着汩汩鲜血的伤
上撒了把盐。
“您别激动,我们只是例行了解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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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一直没说话的小李打起圆场。说话声音虽然不大,却丝毫感受不到慌。毕竟这样的场面,她时常会遇到,此时正是她发挥协调作用的最佳时机。
航晓蓉一把抓起咖啡杯,仰着脖子将咖啡一饮而尽。随手将空杯子重重地丢在托盘里。她坐直身体,眼睛微闭,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她已意识到自己举止失仪,有伤体面;便尽量缓解绪,恢复一个成熟
应有的修养。
“航士,很抱歉,让您感到不悦,容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黄梓恒稍作停顿,看到对方
绪稳定后才继续问道,“导致您二位感
裂是主要因素,仅仅是因为无法生育?”黄梓恒把话题引回到航晓蓉和萧后身上。
“这不是主要原因。有病可以治,心病却难医。”航晓蓉轻轻叹了一气。
萧后与航晓蓉均出身于农村,二是在好友介绍下相互认识的。由于均到了适婚年龄,热恋期对彼此又颇有好感,不到半年的光景,二
便
闪婚。
有说,婚姻是
的坟墓,这句话在他俩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恋
期还极力展示着自己的各种优点,一旦结了婚,立刻变成了另一番景象。
归结婚姻的失败的原因,也许男和
都犯了个错误。男
总认为
不会变,一旦征服了
,婚后她总会一如既往地
着对方,并努力承担相夫教子的重任,但是——他错了;
总认为男
会变,婚后会变得更成熟、有担当、能挑大梁,但是——她也错了。
想知道两是否适合结婚,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婚前将自己最丑陋、最不堪的一面
露给对方。如果对方尚可接受,婚姻中出现危机的机会将大大降低。
令萧后、航晓蓉二没有想到的是:新婚燕尔,两
的感
如同从天堂跌落到地狱,总是在无休止的争吵中度过本应和美的每一天。
即便个况特殊,萧后原本打算踏踏实实和这个
过下去。生儿育
,尝尽
间烟火,过普通
的小
子。但他没有什么学历,也没太多社会经验和
际关系,挣钱养家糊
的重担让他感到力不从心。一直没有稳定收
,只是靠在外打零工勉强度
。然而在他心里,从未放弃过对更好生活的渴望,虽然成效甚微,他依旧在努力拼搏着。
然而,航晓蓉等不及幸福来敲门的那天。自从查出输卵管堵塞无法生育,格就变得异常
躁。不时地指责萧后没本事、家境太寒碜,甚至连带她看医生的钱都拿不出来。
面对这样的斥责,萧后忍气吞声,一直隐忍不发。诚然,他应该承担这样的责任,但他更多需要的是理解和包容;原本夫妻二,本当患难与共。
可事却向更糟糕的一面发展。航晓蓉因心
郁闷,没事就去找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闺蜜倒苦水。一名知心好友,也许可以成就你的一生;一名知心损友,单凭一己之力便足以将你的未来毁灭殆尽。
很遗憾,航晓蓉的闺蜜属于后者。
她不但不宽慰自己的好友,反而火上浇油、挑拨是非。闲来就教她如何治住公婆,变成真正的一家之主;如何掏空萧家,掌握萧后的经济命脉;如何在前彰显素养,不让别
说自己闲话,反而只会说是萧家没本事。甚至恬不知耻地美其名曰:“这是为你的将来打算,真朋友才会掏心窝子和你说这样的话。”
渐渐地,航晓蓉的格越发
暗,夫妻之间的争端也逐渐升级。终于,在妻子对公婆数次忤逆后,萧后
发了。他顿然醒悟,眼前这个
已变成蛇蝎心肠,即便和她生育,她也会把这些令
不齿的算计体现在孩子身上。
萧后把心一横,没有通过民政局进行协调,直接雇了一名律师向民法院提出离婚诉讼。经过一番声嘶力竭、寻死觅活的折腾和折磨,
方终于在离婚判决书的送达回证上签了字。怀揣判决书复印件走出法院的那一刻,萧后觉得浑身轻快,天空似乎都变得更加蔚蓝了。
从此二一别两宽,再未见过面。
一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航晓蓉在讲述夫妻二过往时,更多表现出的是自己的无辜与不甘,甚至还硬生生挤下几滴泪来。然而那些抱怨的话,黄梓恒并没有认真听进去。他只确定了一个与案件有关的结果——萧后与前妻膝下无子,是坐实的事。
“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了。感谢您能腾出时间配合我们的调查。谈及您伤心的过往,实在抱歉。”说罢,黄、李二分别伸出手去,和对方握手告别。
刚走两步,黄梓恒转身疾步走回。他拿起桌上的账单,冲对方扬扬手,向收银台走去。
“走吧,恐怕我要无功而返了。”小黄沮丧地垂着肩,缓步走出酒店大门。身旁的小李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以此慰藉远道而来的同仁。随手拉开车门,将小黄推进车内。
汽车载着黄梓恒的遗憾疾驰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