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庆幸,连忙向寝居行了一礼,轻声问道:「老师睡了
吗?」
屋里影稍稍抬首,旋即又低下
去继续看着手中物事,同时却又传出一阵
轻柔妙音:「何事?」
「启儿…」萧启话至嘴边,却又不知该说个什么理由,想了半天,这才硬着
皮道:「启儿无事,就是时时刻刻想着老师,想念得紧,便就起身来看看…」
「…」寝居之中一时无言,萧启也静得不敢出声。
「额,弟子已闻老师消息,心下稍安,老师还是早些歇息罢,启儿告辞。」
萧启见气氛有些尴尬,生怕慕竹生他的气,赶忙打了个圆场便要转身离去。
「吱呀」一声,寝居之中影未动,却是灯影率先晃动几丝,那扉门便就此
敞开,萧启闻声大喜,朝着里面望去,却听得慕竹声音传来:「外面风寒,有什
么话,进来再说。」
萧启眉开眼笑,当即步房中,但见慕竹一身白色丝衣坐在床
,比起平
的端庄模样更多了几分清丽之姿,看得萧启不由痴立当场,论那门寒风呼啸,
也不愿挪动视线一刻。
慕竹正自低,手中拿着一本黑皮典籍不断翻阅,感受到萧启炙热目光,慕
竹心中不由起几丝波澜,素手一挥,那扇房门便就此合上,萧启这才醒转,当
即慌拜道:「老师,弟子见过老师。」
「你大病初愈,不宜诸多劳累,这里冷,若是无事,还是早些回去罢。」
慕竹言语淡淡,却是瞧不出什么波澜。
萧启知她是关心自己身体,当下也不答复,向前迈了一步,看着慕竹手上那
本黑皮典籍,不由有些好奇,便道:「老师看的是何书?」
慕竹一边翻看,一边轻言道:「这是摩尼教的典籍,我令大搜全城,终是
发现了摩尼教总坛所在,无心之中发现了这本典籍, 闲来无事,便来看看。」
「啊?」萧启闻言大骇,连道:「老师,魔门污秽,这等魔物有什么好看。」
萧启一想到摩尼教中俱是
邪残
之辈,无论是先前所遇的摩尼护法,还是那
化身成魔的兄长萧逸,想来这摩尼教典籍定是污秽不堪。
慕竹见他言语激愤,不由得合上典籍,向着萧启轻轻一笑:「这世上事物本
无善恶之分,摩尼教典籍虽是讲究以心祭魔,追求极夜大道,可也有不少以心御
气的法门,便如那五位护法之修为,皆由一颗魔心所引,护法虽死,但只要那魔
心不死,那修为便也能一直传下去,当然,这是摩尼教的至高心法,又比如那六
合长春功法,虽是污秽不堪,行那 采补阳之事,可究其原理,却是以自身气海
作引,以自身…」慕竹本欲说「器」二字,可面对萧启那炙热的目光,慕竹一
时间却难以启齿,稍稍停顿,复又继续道:「以自身器官作基,于敌虚弱之时,
强占敌气海,尽夺修为,收为己用,可因着施术之
心中只存邪念,不通
阳
调和之道,是以往 往事倍功半,若是我用此功,配之以我体内的先天真气,缺
则补,缺阳则补阳,无需行那
欢之举,甚至乎不限男
之别,只要气海畅通,
倒也能令真气运转,源源滋生。」
萧启听得慕竹谈起摩尼教的功法时颇有见解,心中不由更加钦佩,连道:
「老师学识渊博,想那摩尼教妖难以企及。」
「是妖是,皆看其行,你若品行端正,即便是修了这摩尼教的功法,也不
会成为妖魔,但你若心念污浊,即便是随我清修,他有隙独处,也将祸害世
,
化身为魔。」
「老师教训得是。」
慕竹一语言罢,也是无心再看,当即合上书卷,站起身来。
「老师不看了吗?」
「我本想从这摩尼教典籍之中找找有无什么办法能令你的血脉恢复,翻了半
天也未能找到,也罢,如今夜八荒身死,萧逸也成了无用之,将来治国安民,
这一身武学想来也是无用的。」
慕竹淡淡数言,却是令萧启心中大是感动,连道:「原来老师是为了我才
夜翻阅典籍…」
慕竹听他所言,倒是并未反驳,缓行至桌案之上,取过一壶茶盅,素手微微
一转,那看似冰冷的茶盅竟是忽然冒出些许热气,慕竹取过两个杯子,轻轻将茶
倒杯中,递与萧启,言道:「粗陋茶水,比不得你素月老师,你且将就,」
萧启将那茶杯小心端起,轻轻凑至唇边,茶香清雅,倒是不输素月老师烹制
之味,可那杯盅之间隐隐带着一淡雅幽香,却是更为动
,萧启正自诧异,却
不由将目光瞟向老师的那双素手,一时间竟有些领会,当即答道:「哪里,两位
老师均是世间高,所烹之茶均是仙泉圣饮,弟子有幸得尝,已是三生有幸了。」
慕竹自己亦是轻轻品了一,这才缓声道:「今
我起了一卦,卦主离位,
示意南方失火,想来素月与我已有半月未曾联系,倒是有些蹊跷。」
「啊?」萧启闻此消息不由大骇,连道:「如今鬼方已灭,摩尼妖尽除,
要说这天下应是平定安稳,休养生息才是,还能有何风?素月老师德才兼备,
有安邦治国之能,有她坐镇南京,当是安枕无忧才是。」
慕竹轻轻点:「素月之智不逊于我,这卦象之说也不可尽信,南方是否有
变,还是要等回去再做分晓,我意明你便昭告燕京群臣,后
便携凯旋之师共
返南京,他迁都南京也好,率群臣北归燕京也罢,总归是要先回去的。」
「一切遵从老师旨意。」
慕竹见他茶杯空空,想来也是饮茶心切,一便囫囵饮下,不由露出一丝微
笑,复又抬起素手,持那茶盅便要再为萧启添茶,萧启见状,连连举起茶杯,蹑
手蹑脚的凑至那茶盅嘴边,却是为了让慕竹更省力一些,可此时本就夜风寒,
萧启手脚无力,心中这一紧张之余,不由得手上也失了力气,那才刚刚添过的茶
杯竟是突然间洒落于桌面,溅起滚烫的茶水无数,萧启当即更是慌,连忙握住
慕竹玉手,见那手上还残留着一丝滚烫,心中大骇,连连俯下身子朝那素手轻轻
吹气,一边急道:「怎么样,老师可曾烫着?」
慕竹任凭他握住自己的 小手,也不挣脱,也不言语,她如今已是半仙之体,
又怎会被这寻常热水烫伤,见萧启如此诚惶诚恐,不由好笑道:「启儿,是不是
以往我对你严苛了一些。」
「啊?」萧启回过神来,却是不知老师所言何意,当即摸了摸脑勺道:「没
有没有,老师都是为启儿好,是启儿敬您重您,这才…这才有些失态。」萧启一
边说着,